怀清奇怪的道:“余家如此显赫,又是皇后母族,按理说皇上应该有封赏才是吧,怎会无官无职。”
“昭慧皇后当年把庆福堂开遍大燕,却又怕族人耽于安逸,忘了余家祖训,便立下一条家规,余家后人不可当官,故此,余家虽出了三个皇后,却仍然是商人之家。“
怀清心道,这位二姑娘倒真是个聪明人,若没有这条家规,恐怕庆福堂早没了,即使有,也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慕容曦瞧了她半晌道:“你倒是对余家挺感兴趣的,怎么,看上那小子了?余隽那小子素有小潘安之称,生的倒真不差,不过你看上也白搭,那小子在娘胎里就定了亲,护国公北征平乱的时候定的两家的亲事,除非护国公府主动悔婚,否则余家少奶奶必然是郝连家的小姐。”
怀清不禁唏嘘,估计二姑娘也没想到,即使自己定下了余家人不许当官的家规,依然不能保住余家超然于朝堂之外的地位,说穿了,还是名利二字,恐怕今天的余家也早背离了二姑娘的初衷。
不过,小潘安?怀清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余隽,虽说长得不差,可距离第一美男潘安貌似还有些距离。
忽听外头陈丰道:“六爷到了。”
怀清刚要动,却给慕容曦按住:“急什么,爷降尊纡贵的来一趟,黄国治敢不亲自出迎,爷拆了他的布政司。”
正说着,忽听外头一阵噪乱,接着一个声音道:“微臣黄国治,恭迎六皇子。”
慕容曦看了怀清一眼笑道:“在南阳大牢,你一望就知那牢头有头痛之症,今儿听听声儿,这黄国治可是什么病?”
怀清忍不住笑了:“恐怕是贪症,此病多发于员之中,因贪得病,无药可医,倒是六皇子或许治这样的症候。”
慕容曦笑了一声:“小丫头倒是聪明,那爷今儿就当一回郎中,给这黄国治好好治治病……”
☆、第28章
黄国治做梦也没想到慕容曦能亲自过来,昨儿许克善在引凤楼摆席,特意来请过他,他之所以托病不去,是觉得势头不好。
即便山匪劫了税银,也不至于惊动一个皇子过来吧,可六皇子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这次真要把南阳县的山匪连根儿拔了。
至于山匪的根儿,即便黄国治再糊涂,也知道跟许克善脱不了干系,许克善上头还有谁,黄国治不想知道,这种事儿知道多了,没什么好儿,可自己的确收了许可善的好处,那点儿好处若是拿自己头上的二品顶戴去换,就太不值了。
且,许克善可是条疯狗,真反咬自己一口,到时候,纵然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黄国治是越想越后怕,昨天晚上一宿没睡,琢磨这事怎么办。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六皇子就来了,在里头接了信儿,黄国治腿都有点软,忙套上官服出来迎接,可在马车前站了半天,也不见六皇子下来。
黄国治用袖子抹了把冷汗,又大声道:“微臣黄国治恭迎六皇子。”车门一开,黄国治刚要行礼,就见下来一个十三四眉清目秀的小子。
黄国治一愣的功夫,才见慕容曦随后下来,虽疑惑这个脸生的小子是谁,也不敢怠慢,忙道:“微臣叩见六皇子。”说着就要跪下。
慕容曦一伸手扶住他:“黄大人尚在病中,这跪就免了吧。”
一句话说的黄国治老脸通红,好在久处官场,脸皮早锻炼出来了,不过一瞬便恢复自然:“劳六皇子亲至,微臣实不敢当。”
慕容曦笑道:“黄大人就不用客气了,黄大人是汝州布政使,这南阳剿匪一事可不能少了黄大人,黄大人这病不好,爷回京之日就遥遥无期了,碰巧,遇上一个神医,想起黄大人的病,若能药到病除,岂不是南阳百姓之福吗,大人说,爷这话可在理儿?”
“蒙六皇子惦念,微臣着实担当不起。”说着不禁看了怀清一眼,心说,这个十三四的小子就是六皇子嘴里的神医,这不笑话吗,难道六皇子让神医瞧病是假,来试探自己是真,试探自己跟许克善是不是有勾结,若有勾结,直接办了。
当今皇上什么脾气,黄国治这个老臣还是相当清楚的,轻易不发话,要是真发了话,那就绝无转圜,说白了,想办谁,谁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此,黄国治脖颈子缝儿里一阵阵冒凉气,琢磨着为今之计,要想保住自己就得把许克善扔出去。
念头至此,咬了咬牙,一等进了大厅,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道:“微臣该死,微臣有罪。”
慕容曦瞥了怀清一眼,心说看来不用我这个郎中出马了,怀清也暗道,这黄国治好歹也是武将,这胆儿也太小了,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请上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