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拉着她的手道:“嫂子说这个就外道了,那是我哥,你是我嫂子,咱们谁跟谁啊,做什么算的这么清楚,而且,我以后也用不着银子使,比不得你们,江南什么样儿,嫂子去了就知道了,那些官儿一个比一个眼皮子浅,这次更不比上回,上回不过一个扬州知府,这次哥放的是盐运副使,免不了要跟盐商打交道,那些盐商可最是奸猾,一不留神就着了他们的道儿,手里头没银子可不成,再说,以后的日子长了,真指望我哥那几个俸禄过日子哪成,这当官的若是没有外头的进项,就只能贪墨了,却让哥当个贪官儿,还不如杀了他呢。”
若瑶知道怀清说的有理,当初自己出嫁的时候,她爹也是担心这个,故此,自己的陪嫁里除既定的那些,另外还有几处庄子铺子,叫她好生打理着,可那点儿进项跟怀清手里的分红一比,可就不算什么了:“我知你的意思,可你哥若是知道我收了这个,不定要恼我呢。”
怀清笑了起来:“我哥只管当他的官,哪里会管家里的事,恐家里有多少东西都是不知道的,嫂子只管收着,若是哥恼你,有我呢,还有一样儿,嫂子需记着,咱们的银子赚来就是花的,到了江南也别省着,哥如今好歹是三品官儿,若是寒酸了叫人瞧着笑话,那些江南的官儿势力着呢,瞧的就是这个。”
好说歹说的劝着若瑶收下,又说了会儿话儿,赶着日头落下去之前回去了。
怀济跟若瑶送到仪门外,瞧着两人上了车,方回屋来,若瑶接了茶递到怀济手里问:“四皇子可是跟你说了什么?”
怀济点点头:“四皇子跟我说盐税的事儿。”
“什么盐税?难道江南的盐税又亏空了不成?”
怀济摇摇头:“还是上回的盐税,有五百万两银子至今无着落,皇上那天跟我提了一句,叫我到了扬州严查此事,我当时还纳闷呢,这都过去一年多了,皇上怎么又想起这桩旧案来了,今儿我跟四皇子说起此事,才知道事情牵连云贵总督韩章呢。”
若瑶不禁皱了皱眉:“韩章可是六皇子的舅舅,皇上之前不提此事,如今提起来,莫不是冲着韩章去的。”
怀济点点头:“想是前头六皇子妃捅破怀清身世的事儿,惹恼了皇上。”
若瑶哼一声道:“这才是活该呢,这韩章可真坏呢,前头撺掇六皇子娶赫连清,后来又撺掇赫连清进宫告怀清的刁状,要不是怀清福大命大,这会儿早让他害的没命了,不过,他终究是淑妃的亲哥,听老太君说,皇上当年最宠的就是淑妃娘娘,后来淑妃娘娘一死,皇上还辍朝了呢,就瞧如今皇上对六皇子的偏爱,也能瞧出来,四皇子是什么意思?”
怀济道:“四皇子叫我秉公处理此事,若韩章与此案无关便罢,若有干系,即便他是云贵总督封疆大吏,我也要参他一本,对了,你可问了怀清,皇后娘娘为难她了吗?”
若瑶笑道:“说起这个,咱们皇上还真是偏心眼儿呢,这么多皇子妃哪个不进宫谢恩,唯独怀清去的时候,皇上巴巴的过去给怀清撑腰,一早就去坤德殿了,就怕皇后为难怀清,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皇上这么喜欢怀清了。”
怀济这才放心,又说起陈皮跟甘草的事儿,若瑶把跟怀清商量的说了,怀济点头:“陈皮跟着我倒不如留在怀清跟前,我还能放心些。”
若瑶不禁叹息:“可见你们是亲兄妹,怀清句句都惦着你,你呢,也是处处想着她。”
怀济道:“这才是一家子呢。”
两口子说了会儿闲话不提,再说怀清,一上车就靠在慕容是怀里,闭上了眼,慕容是低头看了看她,怕她冷了,扯过自己的斗篷裹住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柔声道:“困了?”
怀清摇摇头:“不困,就是想这么靠着你。”
慕容是轻笑一声,知道她嘴硬,昨儿晚上根本没容她怎么睡,折腾了大半宿,一早起来去了国公府,又在张家耽搁了大半天,不累才怪。
不过,慕容是也不戳破她,反而把她揽的更紧些,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她说话儿儿,开始她还应着,后来越来越含糊,最后悄无声息。
慕容是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禁失笑果然睡着了,到了王府,慕容是脱下自己的斗篷裹住她小心翼翼的抱了进去,那个小心的样儿,不知道的,还当他怀里抱了个玻璃人呢。守门的如今也都见怪不怪了,基本两位主子一出去,回来差不多都这样。
只不过,这次怀清没睡多一会儿,可福就急匆匆跑来说皇后娘娘病了,慕容是一愣:“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