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推开窗子,当空一轮明月,淡淡的银辉洒下来,皎洁一片,随着夜风送来淡淡花香,也不知是什么花的香味,辨别不出,却沁人心脾。
怀清把头上的簪子拿下来,就着月光瞧了瞧,金银两色的簪子,在月色下流光溢彩,那金银花的簪头,看久了仿佛开了一般,令怀清隐约觉得,这侵入鼻端的花香想是金银花的香气,更令她想起他怀中的味道,淡如松香,清冽醇厚,是独属于他的味道,也不知他这会儿正做什么呢?
第二天傍晚,怀清跟老公爷刚一迈进客来投的大门,许员外就迎了上来,深深一躬到底:“许谋特来赔不是,请神医莫怪昨日的怠慢之罪,还请再去许某府中走一趟,这么多郎中来来去去,只先生的方子,犬子吃了见好,今儿不过一剂药,就见了大好,不再大哭大笑,睡一觉起来,这会儿瞧举动更为安静,倒似好了一般。”
怀清道:“如此就好,却不用再行诊视,原方去细生地,添真雅连、洋芦荟,乌梅肉,药量加一倍,仍煮三碗分次服,此方可服六剂。”
许员外记下去了,忙叫人抓药来用,果然一日好似一日,至第八日已大为明白,神识举动与常人无异。
许百万高兴之余,叫管家在账房支了一千两银票带在身上,过客来投答谢怀清,到了客来投见着大掌柜,问:“神医呢?”
大掌柜道:“前儿就走了,却留下了一个方子叫我转交许员外。”
说到这个,掌柜的也觉不可思议,瞧着挺体面富贵的人,不想身上却分文无有,怪不得要自己引见给许百万的儿子看病呢,只不过这病都看好了,眼瞅一千两银子到手,不知怎么,又走了,真真闹不清那位是怎么想的。
许员外一愣,接过方子一看,不是药方,是几句话:名利如浮云,金银若粪土,人生当以体亲心为孝,何必汲汲功名利禄。
许员外暗道,这果真是他儿子的病根儿呢,而这位神医想必是云游在外的高人,又怎会在乎自己这一千两银子的酬谢之资呢。
感叹了一会儿,刚要走,忽听掌柜的道:“许员外,还有一事得跟您说一声,那位神医走之前,从我这儿柜上支了十两银子,您看……”
许员外看了管家一眼:“给大掌柜一百两。”管家应一声,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柜台上,跟着老爷走了。
大掌柜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那天怀清他们走的时候,说要支银子,自己还有些犹豫呢,真怕那几位走了,到时候许百万不认账,自己这十两银子可就打水漂了,如今想想,真该多支给哪位点儿,这十两变一百两,若是支给她一百两,这会儿自己手里弄不好就有一千两银子的外财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却也暗暗佩服,到底是神医啊,真是视金银如粪土。
而此时视金银如粪土的神医,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一脸不满的看着老公爷:“爷爷,再多待两天,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你做什么非要走?”
老公爷却道:“你不是悬壶济世吗,动不动就收人家一千两银子,算什么悬壶济世。我都替你害臊。”
怀清眨眨眼:“爷爷,您就是不想孙女过得太舒服对不对?”
老公爷不置可否,伸手撩起窗帘看了看不禁道:“这儿的地势若是埋伏下人,可抵挡千军万马……”忽的脸色一变:“岳忠再快些。”
话音未落,嗖一声,一只羽箭从车窗射了进来,不是老公爷扯了怀清一把,这箭恐就不是钉在车壁上了。
怀清忍不住打了个机灵,这莫非是冲着自己来的?正想着,忽听外头短兵相接的声音,听着不像一两个人,刚要往外看,老公爷道:“不用瞧了,肯定是那小子的人……”
☆、第146章
怀清心有余悸的凑近钉在车壁上的箭,刚要伸手,忽听老公爷喝了一声:“别动。”怀清刚伸出去手忙缩了回来。
老公爷把箭拔了下来:“你看,这箭头下了毒。”怀清仔细一看,果见箭头绿莹莹的,看上去真有些毛骨悚然。
爷孙俩下车的时候,打斗已经结束,地上横躺竖卧的有三具尸体,均是一身黑衣,蒙着脸,瞧着像江湖上的人,还有一个活的,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
几个侍卫看见她跪下行礼:“属下叩见四皇子妃。”
这句四皇子妃把怀清叫的脸不由红了,不过,这一句怀清也明白过来,这些侍卫是慕容是的人。
老公爷扫了眼地上的死尸,跟岳忠沉声道:“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