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侧头看了看哥哥,怀济道:“小妹去吧,这么些人呢,又住在官驿里不用你安置。”
怀清点点头,交代陈皮几句,带着甘草上了叶府的马车,马车里张婆子打量怀清一遭道:“怨不得老太君说呢,这才半年多不见,姑娘可又长高了不少,刚远远瞧着姑娘,老奴差点儿都不敢认了。”
怀清道:“老太君的身子可好?”
张婆子道:“前几个月闹了场病,是太医院王泰丰来请脉开的方子,老太君可没给王太医好脸儿,心心念念惦记着姑娘呢,说若姑娘在早好了。”
怀清莞尔:“老太君如今年纪大了,性子倒越发成了孩子,这事儿若瑶信里头提了,其实王太医的医术颇精湛,且不喜用峻猛之药,正适合老太君的病症。”
张婆子道:“可不是,咱们老太君如今的脾性,我瞧着倒跟宝哥儿有几分像呢。”
怀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婆子道:“不过老太君最惦记姑娘了,一听说姑娘回来,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呢,还有小姐,这一老一小成天坐在一起,就掰着手指头算,姑娘哪天能回来,恨不能姑娘的船一日便到京城才好呢。”
听了这些,怀清心里一热,当初之所以跟叶府疏远,也是无奈之举,叶之春既不接受哥哥这个女婿,自己若跟叶府走的太近,难免叶之春多想,只不过如今想想,自己做的却有些过,虽叶之春如此,老太君却是真心疼自己的,若瑶就更不用说了,便是叶夫人对自己也好,为了哥哥疏远叶府,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对。
进城换了轿子直入了叶府仪门外,怀清刚下轿便见若瑶迎了上来:“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去码头接你去了。”
挽着怀清的手上下打量半晌道:“倒是江南的水养人,记得你在南阳那会儿,我去找你,刚一见可吓了一跳,心说哪儿钻出来个黑猴儿啊,瞧如今这肉皮儿细粉儿的,一掐都能掐出水儿来。”
叶儿道:“不止肉皮细粉,个头也高了呢,上回怀清姑娘可是跟小姐一边儿高矮,如今竟高出小姐半个头了。”
若瑶踮起脚尖比了比道:“可真是。”
张婆子忙道:“你们姐俩儿有的是说话儿的时候,老太君这会儿在里头不定多着急呢,小姐快跟怀清姑娘进去吧。”
若瑶点点头:“倒是忘了老太君这茬儿了。”
两人挽着手亲亲热热的进了老太君的院子,刚到廊下就听里头老太君一叠声道:“怎还没到呢,快着去个人瞧瞧,可真要急死人了。”
怀清道:“不用瞧了,怀清来了。”说着迈脚进去,到了老太君跟前行礼:“怀清给老太君请安。”却给老太君一把搂在怀里道:“你这丫头一去大半年不见影儿,可把老婆子想坏了,想坏了……”
周围的人眼眶都有些酸,举凡老太君跟前儿的人,哪个不知老太君最疼怀清,真说起来,比若瑶若瑾这两个正牌的孙女还疼呢,时不时的便说,怀清如何如何,怀清怎么着怎么着,这院子里的人早都习惯了,故此,见这样的场面也不觉的多稀奇。
老太君拉着怀清的手,叫她坐在自己跟前,仔细端详她半晌,心疼的道:“不定在扬州受了多少罪呢,瞧这张小脸儿都瘦了两圈,如今回来可得好好补补,张婆子快去告诉灶房,今儿别照着这丫头的菜谱了,多做些好吃的来。”
怀清道:“老太君莫不是想趁着怀清回来打牙祭开斋吧。”
老太君噗嗤一声乐了:“还是怀清丫头知道我的心思,这大半年吃的你那个菜谱,身子骨倒是坚朗了,可肚子里的馋虫却没法儿交代,不过就今儿一天罢了,就当喂喂肚子的馋虫了。”
一句话说的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这里正说着,忽外头叶安走了进来,瞄了怀清一眼道:“六皇子来了,说找怀清姑娘有事儿。”
若瑶道:“虽是六皇子也该知道男女有别,没说他想见就能见的,安叔你就出去这么说。”
这叶安颇为难,慕容曦可是皇子,自己一个奴才哪敢这么跟他说话啊。
老太君却看向怀清:“依着我,你就去见见他,什么话儿说清楚了才好,这么牵连着总归不是个事儿。”
若瑶忙道:“老太君……”
老太君挥挥手:“这是怀清的事儿,就让她自己瞧着办吧。”若瑶欲言又止,看向怀清,怀清点点头去了。
,慕容曦纠结了很久,他甚至不敢去证明怀清身上到底有没有那块胎记,他心里怕她真是苏毓敏的孙女,苏毓敏是害死母妃的凶手,若怀清是苏毓敏的后人,自己跟她便再无机会,而如果自己不去证明此事,就这么糊涂下去,或许是目前唯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