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道:“奴才瞧厨房里有苜蓿跟香椿,记着爷喜欢,就让厨娘做了,这是苜蓿馅儿的云吞,这是香椿炒鸡蛋,爷尝尝可入得口吗?”
说着放到桌子上,把牙著放到爷手里,慕容昰夹了一筷子香椿炒鸡蛋放在嘴里尝了尝,又舀了一颗云吞吃了道:“到底差了些。”
可喜自是知道,爷是说比怀清姑娘做的差了,暗道爷可真是,这么惦记着一时一刻也不能忘的心尖子,硬是推给了六皇子,往后啊就剩下惦记了,这还是现在,真有一天那位要是嫁给了六皇子,可就成了他们家爷的弟妹,这大大伯子成天惦记着弟妹,像什么话啊。而且,陆兴的案子爷之所以这么上心,肯定跟那位脱不开干系。
正想着又听爷低声道:“她做的苜蓿馅儿云吞,比这个更清淡些,她说这东西吃的就是它本来的味道,若是精细的做出来,倒失了它的价值,倒是香椿能做出花样来,上回的香椿鸡蛋卷,父皇都喜欢呢。”
可喜道:“如今到了江南,估摸更有大把的时间,让姑娘研究吃食了。”
慕容昰摇摇头:“江南不比南阳,层层陷阱,步步危机,恐她没有这样闲在的心思了。”
可喜道:“便如此,当官的是张大人,难道怀清姑娘还能帮着断案吗?”
慕容昰叹口气:“她心里除了她哥还有谁?怎可能让她哥吃亏,倒是希望六弟去了能帮他一帮。”
可喜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爷您可真大方,就这么眼睁睁瞅着六爷跟姑娘在一处。”
慕容昰道:“老六在她身边儿好些啊,至少能护着她。”
可喜无语了,也真猜不透主子到底怎么打算的,却听爷又问:“我让你查的事儿可有眉目?”
可喜道:“说起这个,真有些眉目了,当年淑妃一案涉案的太医院院正苏毓敏,说是在那场大火里烧死了,那些尸体都拉到城外的义庄,奴才扫听了义庄当事经手的人,说是当时发生了一桩诡异的事儿。”
慕容昰目光一闪:“什么诡异的事儿?”
可喜小声道:“说那些尸体拉过去的时候,他点过数,是二十一具尸首,后来埋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二十具。”
慕容昰:“可确实?”
可喜点点头:“确实,一共三个人管那档子事儿,都说少一具尸首,爷您说莫不是真有鬼。”
慕容昰道:“你叫人暗里在义庄周围的村子里扫听扫听,那天晚上可是见过烧伤的人?”
可喜一惊:“爷莫非疑心,那苏毓敏未死?”
慕容昰道:“以苏毓敏的医术,只要有一口气在,恐都能活下来。”
可喜道:“这么说起来,怀清姑娘的医术倒跟苏太医差不多。”
说起这个,可喜忽想的起什么:“爷,您不是疑心怀清姑娘跟苏太医有什么牵连吧?”
慕容昰是有些疑心,怀清用药的手法跟当年的苏毓敏太像,这个王泰丰不止跟余隽说过一次,而苏毓敏当年可是有个孙女,后来不知去向,若那孙女还活着,算着年纪该跟怀清相仿,还有一个令慕容昰疑心的地方,就是怀清的生辰。
怀清的生辰是大年初一,而苏毓敏的孙女的生辰也是这一天,因为这个,当年太后还亲自赐了名儿叫元容。乍一看,怀清跟苏毓敏仿佛八竿子打不着,可细想这些事儿,不得不让人疑心。
想起什么,慕容昰道:“此事不可与任何人说起,就连皇后宫里的人也一样,记下了?”
可喜应道:“奴才记下了。”心里知道爷是说不许跟自己的兄弟提起此事,可喜的兄弟可福如今正在太后宫里当差,爷这是连皇后娘娘都防着啊。
仔细想想可喜也就明白了,苏毓敏可是当年淑妃一案的罪魁祸首,当初因淑妃之死,宫里可是闹了个沸反盈天,皇上差点儿没把内宫翻过来,末了是苏毓敏一人抗下了所有罪责,方平息下来。
可这宫里的事儿还真说不清,当年淑妃可是宠冠后宫,宫里那么多嫔妃娘娘,都加在一块儿也抵不上淑妃的一半,听说当年皇上都准了淑妃回乡省亲,余家如此显赫,皇后娘娘都没回家省亲,可见淑妃多得宠,可惜未等成行,就一命呜呼了。
皇上如今提起苏毓敏来还恨得牙根儿痒痒呢,可以想见,若怀清姑娘跟苏毓敏牵连上,那绝对没好儿,以爷对怀清姑娘的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姑娘有任何闪失的,故此,这事儿不管查出的结果如何,都不能透出去。
可喜想想这些都头疼,怎么这一来二去得又跟淑妃一案牵一块儿去了,也不知爷这么替那丫头着想,那丫头领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