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却抬头看着若瑶,异常肯定道:“姐姐这脚能治,即便不能保证恢复的跟常人一般,也比现在要强太多,只不过有一样……”说着停住话头。
若瑶一听有治,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年随着郎中来来去去,若瑶已经绝望了,她已经认命,当一辈子瘸子,而这种绝望却在今天看到了希望,她都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却知道一样,既然有希望,无论多难她都要治,她太想当一个正常人了,她受够了那些貌似恭敬,实则可怜她的目光。
想到此,叶若瑶伸手抓住怀清:“妹妹,若你能治好我的脚,你就是姐姐的亲妹妹,若瑶情愿结草衔环报答妹妹的再造之恩。”
怀清道:“姐姐这么说就外道了,怀清没拿姐姐当外人,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跟姐姐说明白,姐姐这个脚,若前些年倒简单,只把错了骨头接上也就是了,如今却自己长上了,之所以姐姐的脚使不上力,是因为骨头长错了,若想正过来,唯有一个法子,就是把错位的骨头断开重接,这个我倒是能做,可这断骨之痛却难忍,只怕姐姐……”
怀清刚说到这儿,就听若瑶道:“妹妹只管施为,若能治好我这这只脚,不再当个瘸子,便多疼姐姐也忍得。”
张婆子快脚进了屋道:“老太君,真让您老料着了,怀清丫头真能治大姑娘的脚,刚写了方子抓了药,这会儿估摸大姑娘都吃下去了。”
老太君一听站起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儿道:“怀清丫头治病的法子倒古怪,这骨头的病怎么倒吃上药了,莫非吃药能把跛足吃好了不成。”
张婆子忙道:“老奴听见大姑娘跟前的人说,怀清丫头说大姑娘的脚是耽搁的年头长,自己长坏了,若想治好,只能断了重接,怕大姑娘禁不住疼,开了一剂止疼的药,让大姑娘吃下,虽管不了多大用,总归好些。”说着不禁叹口气道:“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倒真是个好郎中,这份悲天悯人的良善着实难得。”
老太君点点头:“这丫头好,我老太婆没瞧差人。”眼看快到了若瑶的院子,老太君却忽然住了脚,往前头望了望,忽的叹口气道:“去佛堂吧。”
张婆心里知道,老太君是怕自己去了,大姑娘要行礼请安,倒耽搁了治病,去佛堂想来是想在菩萨跟前上柱香,为大姑娘祈福。
都说老太君心恨两位姑娘的娘,连带对孙女也不待见,如今看来,却大错特错,到底血浓于水,这祖孙之情如何能搁的下……
☆、第10章
张婆子扶着老太君去了后头佛堂,上了香,便在一边儿静候着,耳朵里听着老太君低声祝祷,刚开始张婆子没在意,只当老太君是祝祷大姑娘平安呢,过了会儿方听清,老太太不是祝祷是许愿呢,翻来覆去的就一句话:“怀清丫头若能治好瑶儿,便是我的亲孙女……”
这一听清了,张婆子不禁暗惊,搁以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信一个十四的小丫头能治好大姑娘的脚,可如今,却深信不疑,也因此,老太君在菩萨前许的这个愿,十有八九要成真的,那么张怀清可真算一步登了天,不管她张家什么门户出身,从此后老太太认了这个孙女,就算是叶府的小姐了,谁还敢轻看不成,不止她,还有她那个哥哥,托这个妹子的福气,前程也是一片锦绣,真不知这张家哪来的造化。
老太太在佛堂待到了近晌午,直到大姑娘那儿传过话来,说接好了,老太太这才从佛堂出来,往大姑娘院里去。
老太太进来的时候,只怀清伏在案头正写方子,写的甚为入神,连老太君进来都没注意,叶儿刚想出声,老太太挥手示意别惊扰,自己坐在了炕上等着。
怀清是真没注意周遭,此时的她全身心都投在笔下的方子上,叶若瑶的骨头断了重接,说着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极为不易,毕竟若瑶的脚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年,即便重新接好,这后面的恢复也相当重要,用药更要谨慎,她正在想当年爷爷跟她说过的一个妙方,因久不用,有几味药倒拿不准了,而若瑶此时境况,一味药之差,直接影响恢复程度,故此颇为费神。
等她终于写完,放下笔,才发现老太君赫然在坐,怀清急忙起身过去见礼,却给老太君拉住手亲热的道:“这些虚礼就罢了,你快跟我说,瑶儿的脚如何了,怎不见她?”
怀清道:“老太君放心,若瑶姐姐的脚接好了,怕她疼的受不住,让叶儿又灌了她半碗药,这会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