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哥哥,怀清又开始琢磨是不是该做点儿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位未来的名臣,要不把家里养的鸡宰一只,反正年后就得去南阳了,也不能把鸡带过去,与其搁在这儿便宜死了别人,还不如先解了馋,至于怎么吃,怀清想起了现代的烧鸡公。
拿定主意,吃了早饭,怀清就跟甘草说:“一会儿宰只鸡。”
甘草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小脑袋摇晃的跟拨楞鼓似的:“不成,咱们养的那两只鸡还得下蛋呢,姑娘宰了可没鸡蛋吃了。”说着不禁疑惑的望着怀清:“姑娘倒是怎么了,刚炖了肉又杀鸡,莫非不想过了。”
怀清不觉好笑,想来自己该反省了,在这丫头眼里倒成了抠门的葛朗台,炖一次肉杀一只鸡就不想过了,却也知道那两只鸡是这丫头的宝贝疙瘩,不解释清楚了,晚上的烧鸡公绝对吃不成。
想着便道:“说你傻真傻,莫非忘了哥哥升了官,过年咱们就去南阳县了,这两只鸡留着,难道是想给下一任的驿丞一饱口福。”
甘草眼珠子转了转,一跺脚道:“想的美,一会儿我就宰了。”
主仆正说着,忽听外头有人扣门,甘草出去开了大门一见是张婆子,忙喊了一声,怀清迎了出来:“张大娘怎的亲自来了,有事使人知会我便是了。”
张婆子笑吟吟的看着她:“可不是我有事,是我们家老太君发话了,说你这个郎中当的不妥当,既瞧了病怎不去复诊,非让她老人家派人来请你不可,老太君可生气了呢,让我亲来押你过去。”
怀清知道这是老太君说的笑话,却也不敢耽搁,进去略收拾了,想着杀鸡的事,便把甘草留在家里,自己跟着张婆子去了。
到了叶府,见老太君气色红润,精神十足,便知病好了,号了脉果然寒脉尽去,放下手道:“老太君这病根儿虽说去了,平日也当谨慎,毕竟比不得年轻人,易着风寒,小心些总比得了病再治的好。”
张婆子点头:“我说也是。”
老太君却不理会拉着怀清的手问道:“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你那么一味姜丸子就把我这几十年的老病根儿给去了呢,而且,怎么就说的那么准,连什么时候起的病都知道,不是亲眼所见,我是再不信的,若大夫都跟你这般,岂不成了能掐会算的神仙了。”
怀清笑道:“哪是神仙,说破了其实也没什么,寻常人的咳疾多在立秋后发,该是燥火得疾,而老太君却是秋冬两季相交之时,这咳嗽十有八九是寒嗽,只把积在体内的寒邪去除,自然便对症了,药若对症,一味足矣,若不对症,便吃上一筐也无济于事,至于猜到起病的时候,也是根据老太君发病推断出来的,至于年头,却是丫头瞎蒙的。”说到此,低下头小脸上有些红。
这幅样子才真像个小丫头,老太君愕然片刻不觉莞尔,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儿也能瞎蒙吗。”却也不再追究。
这里正说着话儿,忽听外头道:“大姑娘二姑娘来了。”
怀清一愣,知道是叶府的两位小姐,急忙站了起来,抬头的功夫已经进来两个满身绫罗的小姑娘,头先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后头一个瞧着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虽年龄差了七八岁,五官却极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姐俩,跟她们兄妹不同,自己跟哥哥虽是亲兄妹,可五官却难找出相似之处。
只不过,老太君这个祖母按理说应该最疼隔辈人,怎对这两姐妹有些冷淡呢,相比之下,怀清反而觉得,老太君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倒更亲切些,这是怎么个缘故,小的那个还罢了,瞧着有些怯怯的,大的那个目光扫过怀清,略怔了下,先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挥挥手道:“天怪冷的,外头湿滑,怎么过来了?”
那头先的姑娘道:“知道祖母犯了症候,孙女来给祖母问安。”
老太君目光划过大孙女的腿,不禁暗叹了一声,说起来这个大孙女也是个可怜人,虽说不待见她那个死了的娘,这孩子又什么错呢,更何况,这个孩子已经替她娘背负不属于她的罪虐。
想到此,老太君脸色和缓:“不妨事,给怀清丫头治好了。”那大姑娘这才好奇的看了怀清一眼,仍低下头去。
怀清看的出来那个小的一贯怯懦,大的这个性子也有些古怪,想叶之春一个封疆大吏,这叶府便比不得侯门,也差不多少了,叶府的千金小姐该是锦绣堆里长起来的,怎会这般性子,莫非有什么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