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济放下碗,看着怀清:“京城可好玩?”
怀清摇摇头:“不好玩儿,人太多,规矩太多,若叫我选,宁可待在南阳。”
怀济道:“老太君疼你,你就当陪老太君吧,再说,总待在南阳有什么意思,多出去走走才好。”说着顿了顿又道:“叶大人叶夫人还好吧?”一会儿又问:“小少爷没闹病吧……”
怀清眨了眨眼,心里仿佛明白了过来,噙着笑道:“叶府诸人都好,倒是若瑶姐姐路上着了风寒,到邓州的时候,有些咳嗽。”
怀济急忙道:“那小妹怎么回来了?”
怀清道:“哥,天下间不止你妹妹一个大夫,况,姐姐的病也无大碍,吃两剂药表出汗睡一觉就好了,倒不知哥如此关心若瑶姐姐。”
怀济脸色有些暗红,忙站起来道:“赶了一天远路,早该累了,快着安置下方好,哥走了。”撂下话,快步出了屋。
怀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说,这才是郎情妾意呢,赶明儿成了亲,一定是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只不过,若瑶这个嫂子可不好娶,门第高是一个,这里头还有个六皇子慕容曦呢。
说起慕容曦,怀清忍不住想起自己给他开的一个月菜单,都是面食,举凡自己能想到,吃过的,知道怎么做的,都写了下来,也不知他爱吃哪种?好端端的想他做什么,怀清摇摇头,叫甘草收拾铺床,睡下不提。
转过天,怀清本想在家好好待上一天,不想周夫人跟前的婆子来了,说周夫人在府里设了赏花宴,吩咐一定接姑娘去。
怀清推脱不掉只得去了,进了周府后院怀清才知道,周夫人这个花赏的却不是梅花,而是海棠。
怀清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了,怀清略一扫,不禁暗暗皱眉,旁人自不知,这对母女自己还真忘不了,就是上回在夏府跟自己过不去的那姑娘,若瑶好像跟她说过,是什么同知的如夫人跟二小姐,具体的,怀清也没记住,想着以后也不可能再见了,记这些做什么,却没想到冤家路窄,在周府的赏花宴里又遇上了。
怀清跟那位姑娘的目光一对,那姑娘愕然一瞬,别开头去,那意思是不想见怀清,怀清心里都暗叹,这才是相看两厌呢。
周夫人一见她,急忙起身迎过来道:“你可来了,我还说你再不来,我亲自跑一趟南阳接你呢,快来,我给你引见,这是谁谁家的夫人小姐,这位是谁家的……”
轮到那母女的时候,周夫人更是格外热情:“这是同知韩大人府的夫人,这是韩大人的掌珠,如玉小姐。”
怀清也只当头一回见,见了礼,彼此都有几分尴尬,怀清本想着打过招呼,就去那边儿瞧案头的两盆海棠话,刚一进来就看见了,海棠花寻常,难为这时候开,且开的如碗口大,却真算稀罕物件,也怪不得周夫人巴巴的开了赏花宴。
可周夫人不知怎么了,一直拉着她跟那位韩二小姐坐在一起,且还跟韩夫人道:“夫人可别看怀清姑娘年纪小,却是神医,夫人不说年上二小姐闹了一场病吗,平日想请怀清姑娘也请不来呢,今儿却凑巧,正好给姑娘瞧瞧脉。”
怀清略皱了皱眉,心说,周夫人今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瞧什么脉啊,可她话都说出来了,自己若不号脉,岂非下不来台,只得伸手给那位同样不大情愿的韩小姐号了号脉,随便说了两句场面话应付过去。
这里正说的热闹,忽从门哪儿溜着边儿进来个小丫头,怀清瞅着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那丫头刚一进来,周夫人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那丫头一到跟前,周夫人的脸已经掉了下来:“你不在屋里伺候你家小姐,来这儿做什么?”
那丫头偷瞄了怀清一眼道:“我家小姐听说怀清姑娘来了,念着两家世交的情谊,想请姑娘过去坐坐说两句话。”
周夫人这才想起来,貌似老爷提过,张家跟李家有些来往,脸色略缓,看向怀清,怀清本想拒绝,实在不想再见李曼娘,可见那丫头一脸恳求的望着自己,心里又着实过不去,也有些好奇李曼娘找自己做什么,便道:“倒是好些日子不见李姐姐了。”说着站起来道:“怀清去去就回。”跟着那丫头出了花厅,往后头去了。
沿着廊子往西北边儿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略偏僻的小院外,怀清不禁左右看了看,这里可不像周府少奶奶该住的地儿,院里更冷清,就一个粗使的婆子正扫院子,除此再无旁人,跟前头人来人往的热闹,简直判如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