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看着她,略愣了一会儿道:“这样的颜色真配姑娘呢。”
怀清道:“有劳妈妈了。”叫甘草把自己的斗篷拿来,披在身上方问:“你们家夫人如何了?”
那婆子道:“亏了怀清姑娘妙手回春,我们夫人好多了呢。”怀清道:“夫人既然好了,在下也该告辞了,昨儿半夜出来此时未归,老太君还不知怎么担心呢。”
那婆子忙道:“怀清姑娘且慢行一步,小公爷一早吩咐下了,若姑娘醒来,无论如何请姑娘给我们夫人瞧瞧脉,再开几服调养身子的方子。”
怀清道:“夫人并无其他病症,只是生产时,闭住了血气,一时血气不畅,以至气息皆无,如今血闷之症已解,便再无大碍了,至于调养,王太医这位国手的调养之方,不知比在下强了多少,何用在下多此一举,这就告辞了。”说着略欠了欠身子。
那婆子无法儿,只得亲送她出去,方回转,进了内堂,赫连鸿不见怀清便问:“怎不见张姑娘?”
婆子扫了眼旁边的王泰丰道:“张姑娘说夫人血闷之症既解,便无大碍了,至于调养身子,王太医的调养之方比她的强,恐老太君担心,便先回叶府了。”
赫连倒是一愣,心说,真别小瞧了这个丫头,竟如此通人情世故,明明人是她救活的,却把功劳都推了,轻飘飘一句话也让王泰丰下了台,这丫头简直就是个小人精啊。
想到此,不禁看向王泰丰:“难为她小小年纪做事如此周到,那就有劳王太医了。”
王泰丰却不知想什么,一直发着愣,直到赫连鸿又说了一遍,方回过神来道:“下官当尽力而为。”
怀清从护国公府回来,先到老太君跟前把昨儿的事儿说了一遍,老太君叹道:“人人都羡深宅侯府,却不知身在深宅侯府里也有许多不为人道的苦处,国公府里可也不省心呢,不过,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得了个小子,往后便有了指望,这人啊,只一有了指望,就什么都不怕了。”
怀清听着老太君这话儿里有话儿,却又不好问,只含糊应着,老太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道:“本说让你进京来散散心的,不想反倒累了你,瞧这小脸都不好看了,快去洗个澡,好生的睡一觉,别仗着年纪小,就糟蹋自己的身子,等回头上了年纪,再后悔可来不及了,快去快去。”
若瑶挽着她道:“洗澡水我让婆子一早给你预备好了,快去洗吧,换了身衣裳都没挡住你身上这股子药味儿,都能呛死人了。”说着小手扇了扇。怀清也低头闻了闻,味儿是有些大。
熬了一宿,在国公府也只略睡了一会儿,哪歇的过来啊,刚还好,这一泡进热水,浑身一放松,就再也撑不住了,怀清只怕在水里头睡着了,也不泡了,迅速洗了个战斗澡,便上床睡了。
这一觉便到夜里,醒了出来就见若瑶正在灯下做鞋,怀清走近方看出来,是自己让甘草给哥哥做了一半的鞋,不禁道:“我怎么瞧着这鞋有些眼熟呢,倒像我哥的。”
若瑶脸发烫,忙放到一边道:“我瞧甘草手里的活儿多,反正我也巴巴的闲着,便帮她做些,只当是解闷了。”
怀清笑了,伸手拿过那鞋看了看道:“倒是姐姐的手巧,这针脚儿比甘草的密实多了。”
若瑶低声道:“怀济大哥成日往外跑,一天都不知道走多少路呢,不缝密实些,恐几天就要坏了。”
怀清忍不住看着她道:“姐姐倒真把哥哥放在心里了。”
一句话说的若瑶脸腾一下就红了:“瞎,瞎说什么呢?”
怀清拉着她的手道:“这可不是瞎说,这会儿也没别人,咱们姐妹说说心里话怕什么,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若瑶姐姐,你今儿跟我撂句实话,可真喜欢哥哥吗?”
若瑶一张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低着头咬着唇只是不说话,怀清叹口气道:“姐姐别只顾着害臊,若真喜欢我哥,妹妹也好替你们俩谋划谋划,不然,以我哥一个七品的芝麻官,哪里敢高攀你这个叶府的大小姐呢,当初李家也不过一个开药铺的,都跟我哥退了亲呢。”说着瞥眼看着她。
怀清话音刚落,就见若瑶蹭一下抬起头来:“有句话叫宁欺白首翁,莫欺少年穷,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把人瞧扁了,更何况,看人怎能看官位大小,人品自是首要的,怀济大哥是胸有大志的坦荡君子,岂能以一时论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