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逼我做反派(17)
目极的涎水也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臂上,衣服已经被烧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孔,用尽了全身力气把手臂从那畜生嘴里抽出来,可他手臂上的皮肤也被刮去了,疼是真的疼,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别过来!”余光看见了言越之从灌木丛里跑了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出言警告,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得心里都一抽一抽的。
言越之却没管他说什么,还是跑了过来,无法,他只能朝言越之喊:“刺它尾椎骨!”言越之听到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可他毕竟是小孩子,哪有不害怕的,一紧张便刺偏了,也激怒了目极,转身就想去咬言越之。
薄离忍住痛,右手是用不得了,他双脚一旋,趁着目极转身的一瞬,将手中的折扇用力插进了目极的尾椎骨,目极瞬间动不了了,后腿直接跪在了地上。言越之站在那儿,墨蓝的眼里全是惊慌,“你没事吧,哥哥?”一声两声哥哥叫得情真意切,薄离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哥哥了。
薄离轻轻笑了笑,示意他自己还行,他看了一眼已经半死不死的目极,左手还握着折扇,使劲往下一划拉,目极便皮开肉绽,估计也是疼极了,那畜生不停地抽搐,薄离干净利落地把目极的妖丹取了出来,交到了言越之手中,而他眼前也一片模糊,失去了意识。
言越之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薄离那条已经能看到骨头的手臂,心里眼里忽然酸楚起来,他咬着牙把薄离拖到树下,急匆匆跑到湖边浸湿了恩人留下的帕子,一下一下地给薄离擦着脸,他不敢动那手臂,怕弄疼了他。
傅安声此时终于赶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大概猜到了所发生之事,他去看那只死了的目极——妖丹没有了。
看着言越之紧张无措的样子,他到底没有问出口,问出口了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说到底,现在这种局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自己,因为这头妖兽,原本是来找他的。
傅安声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瓶丹药和一瓶外伤药,都是临走时父亲那给自己的,必定是上等药,他递给了言越之。言越之丝毫没扭捏,直接拿过来喂薄离服下,又将粉末状的伤药倒在了那手帕上敷在了手臂上。
言越之此刻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想变强。
本来他没有什么拜入仙宗的想法,他来这里都是因为恩人的一句话,可此刻,他想变强,不想再这样看着别人为了保护自己受伤。
如果恩人在这里,一定会笑话自己没用,然后一根手指就能解决掉这只妖兽了。
如果薄离知道言越之此刻的想法,可能想吐血两升。
第9章 清衍(九)
迷蒙中意识乱成一团,搅得薄离头疼欲裂,他算是很能忍的那一类人了,此时都有些撑不住。
一会儿坐在自己家地毯上打游戏,下一秒又在医院重症病房里,余庆一那丫头在玻璃外面守着,还啪嗒啪嗒掉眼泪,还没等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眼前的情景又有了转变,变成了折荷之境,那一根根瘦长的竹子蹦蹦跳跳地追着他跑,他看都懒得看一眼,抽出剑就削了个片甲不留,转眼又变成了一个他从没去过的地方,眼前的人倒是认得,他插进自己心口那把剑也认得。
他是在一阵药草的苦香中醒过来的,幽幽的气味一丝一丝缠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浮躁的心逐渐沉了下来,方才的一切终于从他脑海中消失,极轻极淡的味道却没散去,像极了爷爷身上若有若无的中药味,让人无端地觉得安心。
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薄离也终于安静地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年自己又身处何处,他睁着眼睛迷糊了半晌,这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一层一层裹着,还有血渗出。
睁眼望着低矮的石顶,他稍微动了动,没有意向中的坚硬硌人,反而感知到的是一片柔软,他这才侧头看了看,好嘛,自己正躺在言越之的腿上,腿上被他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衣物,防的大概是自己被硌着,薄离心里又变得柔软一片,刚才经历的折磨好像又离他很远了。
言越之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薄离只是稍微动了一下他便受惊醒了,睁开眼看见薄离醒了,脸上竟有点欣喜的意味。
“你……你醒了,疼吗?”
薄离张了张嘴,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快要冒烟了,根本发不出一个音节,他便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觉得这疼痛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而言越之却好像认定了他在强撑,脸上写满了不相信,薄离懒得解释,只是抬起了左手,做了个喝水的动作,言越之了然,伸手从贴着脖颈的衣服里捞出了储物戒指,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