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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522)

纪澄难堪地转过头,她只是一厢情愿地想着也许沈彻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心里就会好受一些,却没想到又是她自私地替他决定了。

纪澄头重脚轻地往山下走去,可是腿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娴雅、端庄的仪态,一屁股坐在石梯上,抱着腿将头埋到膝盖上,她一辈子掉过的眼泪都没有这两天多,她的眼睛疼得几乎快要瞎掉了,纪澄只惟愿自己真的瞎掉才好。

最好瞎了、聋了、死了才能再感觉不到痛。

纪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石梯上坐了多久,久到山下的磬园里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是厨上的仆妇开始起床了。

纪澄这才站起身来,往下走了两步,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半晌才想起,轻雪剑还在顶院。

那剑已经是她和沈彻之间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也是那把剑陪着她在她母亲坟前守了三年。纪澄回过身重新跑向顶院,才跑到门口就见沈彻坐在矮桌后的蒲垫上,身上的衣服和昨晚一模一样没有换过。

沈彻看见纪澄重新出现,只是扫了一眼就又重新垂下眼皮。

纪澄后知后觉地想着,沈彻也是一夜未眠吗?

“我来拿我的剑。”纪澄低着头轻声道,那柄剑就横搁在沈彻的膝上。

沈彻抬了抬眼皮道:“剑我收回来了,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再无瓜葛。”

纪澄根本不听沈彻说什么,她跑过去一把抓住那剑身,她必须把轻雪剑拿回来。

沈彻的手往剑鞘上轻轻一搭,轻雪剑就像长在了他腿上似的,纪澄根本奈何不得。她疯狂地去掰沈彻的手,就像魔障了一般,他无动于衷,她的手却疼得不得了,心里涌起无端的愤怒,低下头一口咬在沈彻的手腕上,使力的,恨不能咬断一般。

血迹染红了纪澄的牙齿,她尝着那甜腥味儿才回过神来,无力地将脸贴在沈彻搁于剑鞘上的手背上,眼泪已经把她的整张脸都打湿了,“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狠心?连最后的念想都不留给我?”

“事到如今,没有念想,对我们彼此才是最好的。”沈彻冷冷地抽回手背。

纪澄的头一下就磕到了剑身上,微微发疼,她一动也不动地就那么侧脸趴在沈彻膝盖上,“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纪澄像是在问沈彻,又像是在问自己。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纪澄有些魔怔地想,这个念头刚浮现在脑力里,让纪澄就像痴了一般连轻雪剑都抛在了脑后。

赶在沈彻将她推开之前,纪澄动作敏捷地坐起身,这次真的是什么脸都不要了,一下就跨坐到沈彻的腿上,急切地寻着沈彻的唇。

沈彻用双手撑开纪澄的肩膀,纪澄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使力地抱着他的腰。纪澄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去看沈彻的脸色。

只是纪澄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沈彻,沈彻微微一使力就将纪澄推下了腿,摔在蒲席上。

纪澄狼狈地从蒲席上抬起头,就见沈彻已经站起身,将轻雪剑往纪澄跟前一扔,“滚!”

纪澄反正已经是豁出去了,也不在乎有多丢脸,人一旦突破了底线,简直就是肆无忌惮了。她看也没看那轻雪剑,爬起来之后就从背后又抱住了沈彻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沈彻回身想推开纪澄,纪澄就趁机踮起脚又去寻沈彻的嘴唇,急渴得仿佛沙漠里三天没喝水的旅人,她使力地抱着沈彻,生怕他又将自己推开。

沈彻垂眸看着闭着眼睛瞎碰的纪澄,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就纪澄这胡冲乱撞的吻技还想勾、引人?他的牙齿都险些被她磕掉,嘴唇也被她的牙齿咬得发麻。

可是单方面的热情总是没办法持久,沈彻的无动于衷,让纪澄在理智渐渐回笼后,就生出了退却之心。

而沈彻呢,却在被纪澄磕疼了嘴唇后,想起在晋北寺庙里看到的那一幕,凌子云和纪澄。

纪澄放下踮起的脚尖,嘴唇刚离开沈彻肌肤的时候,却感觉他的手搂上她的腰往上一提,她的唇又印在了他唇上。

第222章阴与阳(一)

沈彻化被动为主动之后,嘴唇又疼又麻的就是纪澄了。两个人似乎都急切地想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毫无温柔可言,真是怎么蛮力怎么来。

纪澄的腰被沈彻的手箍得几乎快断了,她也没舍得出声阻止,恨不能融进他的身体才好。

只有在那种时候,心底才会觉得安心,有一种彻底的排他的完全拥有彼此的安全感。

尽管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但纪澄睡得并不沉,周围没有温暖的气息,纪澄伸手一摸,旁边的沈彻的位置一片冰凉,她猛地坐起身,四处在张望并不见沈彻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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