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想了想,又着重重复了一句,“不过两个人一定要成亲了,观音娘娘才会送孩子的。”
弘哥儿想了想,“澄姐姐我也想要一个孩子玩,你跟我成亲好不好,大不了我分一半床给你睡,我们一人盖一床被子我就不会踢到你了。”
纪澄闻言脸都黑了,真是越说越说不清,幸亏这会儿已经走到了草地上,纪澄赶紧将话岔开,“到了,赶紧放风筝吧,这会儿还有点儿风,我给你拿着风筝,你去那头拿着线跑起来。”
小孩子毕竟是玩心重,被纪澄这么一说,弘哥儿也就不再纠缠成亲的事儿,像只快乐的小马驹似地飞快地拿着线跑了起来。
纸鸢的骨架做得很好,平衡轻巧,弘哥儿轻轻松松就将纸鸢放了起来,不过在收拉线让纸鸢飞得更高这个技巧上还有些欠缺。
纪澄耐心地握着弘哥儿的手教他一收一放,弘哥儿在纪澄怀里回过头道:“澄姐姐,你身上真香,有股桃子味儿,甜甜的。”
纪澄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旁边有人大声说:“弘哥儿,原来你们在这儿,找你们半天了。”
纪澄和弘哥儿回头一看,正是沈芸她们,大概是联过诗了,这会儿四处走走。
沈芸走上前来道:“刚才联诗的时候一直找你,你是连先生的得意门生,咱们都想听听你赋诗的,肯定别有心裁。”
纪澄赶紧谦虚地道:“我就胡乱念念书,于诗词一道极弱的。”
“太谦虚了吧。”沈芸笑道,转而又说:“你和弘哥儿怎么想起来放纸鸢的?这天气有些热了,跑起来满头大汗的。”沈芸朝弘哥儿招了招手,“弘哥儿,过来我给你擦擦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当心着凉。”
纪澄讪讪地笑了笑,往旁边一站也不说话,沈芸一心想凑成沈彻和凤庆,大概是上回沈彻给自己夹菜,碍着她的事儿了,所以这会儿说话才软中带刺的。
弘哥儿素来就不和沈芸亲,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兀自放着他的纸鸢。沈荨是个孩子心性,见弘哥儿玩得开心,她也追了上去,两人嘻嘻哈哈地跑着。
纪澄留意了一下周围,沈芫、卢媛她们都在,唯有凤庆不在,纪澄心里只是冷笑。
待得沈芫和她姐姐沈荷从后头走上来时,纪澄笑着打了招呼,沈芫道:“联诗的时候到处找你都不见人,原来跑到这里消遣来了。”
纪澄见沈芫眉目间全是无奈问道:“你知道我吟诗作赋最是不擅长的。”
沈芫凑向纪澄的耳边低声道:“我们家最擅长的就是二姐了,她最喜欢作诗当初没嫁之前在京师的才名就是出了名的。”
纪澄点了点头,看起来沈芫也有些抱怨沈芸的爱掐尖,不过这种话题再讨论就没什么意思了,纪澄便道:“怎么没见着凤庆姑娘?”
这次说话的是沈荷,“凤庆的丫头犯了事儿,差点儿毁了凤庆的脸。凤庆受了惊回去歇着去了。”
“呀,怎么会这样?”纪澄故作惊讶道,“那丫头怎么会……”
“二姐姐已经做主把那丫头发卖了。”沈芫道。这其中的过程她们就没细讲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说到底纪澄也是外人,家丑不好外扬的。
纪澄道:“那等会儿咱们去看看凤庆吧,她性子弱,真怕吓出病来。”
沈荷和沈芫不说应也不说不应,可显然对凤庆也是没什么好感的。自己的丫头是为了她才犯了事的,到头来做主子的连求情都没有,也是够狠心的。至于沈芸那么利落地处置了那丫头,只怕也是担心小丫头会说出不该说的。
纪澄心里微微叹息,有些同情那小丫头,忠心耿耿成了主子养的一条狗,却是这般下场。只不知道纪家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命运?
正说着话,却听见那边传来弘哥儿的呼声,原是风把他的纸鸢吹到树枝上挂着了。
有那丫头忙去搬梯子,想上树去帮弘哥儿把纸鸢取下来,弘哥儿却跑过来找纪澄,“澄姐姐,你用弹弓帮我把纸鸢打下来好不好?”
当初纪澄用弹弓帮沈荨把纸鸢取下来的事情可是让人记忆犹新的。
纪澄还没说话,弘哥儿就又拉着纪澄的袖口开始撒娇了,“澄姐姐,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如此一来弄得纪澄还能怎么说?等弹弓取来,纪澄围着树绕了一圈,这棵树枝繁叶茂,就是搭梯子上去取都很容易划烂纸鸢,如果用弹弓即使将挂着纸鸢的树枝打断,纸鸢下落的过程也可能会挂坏。
纪澄只能尽量挑刁钻的角度帮弘哥儿,可惜老鹰落下来时,翅膀还是被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