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萃摇了摇头。
纪澄示意沈萃举起柴火棍子,她则对着门缝低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谁在外面,放我出去,我有银子,很多银子,只要你放了我,我全都给你。”
外头果然有了动静儿,那两个守门儿的对视一眼,银子他们自然想要,可今晚这两只鲜肉颜色可真是不一般,哪个男人见了还能当柳下惠?就算吃不成,好歹也要摸上一把。
“别吵。”守门的阿木道。
纪澄立即又道:“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大哥,求求你……”这梨花带雨的哭腔简直比什么春药都更刺激人,门外那两个早就有些忍不住了。
纪澄听见动静儿,机敏地往旁边一闪,门吱呀一声就开了,纪澄手里的棍子狠狠地就打了下去,先进来那个应声就倒了,后面那人还没回过神来,一脚跨进来想看个究竟,沈萃的棍子就落了下来。
可惜这姑娘就是个棒槌,关键时候一点儿用也管不了,吓得手直哆嗦,还好纪澄眼疾手快地又补了一棍子上去。
沈萃看见那男人后脑勺冒出血来,吓得手一松就要尖叫,纪澄赶紧跳过去捂住沈萃的嘴,“你想死吗?”
沈萃这才反应过来她们的处境,哆嗦着道:“现在怎么办?要把他们藏起来吗?”
哪里有时间藏人?那些人看到门口没人守着就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纪澄拉起沈萃的手道:“跑。”
只是这天香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一个后院就大得不得了,而且纪澄和沈萃还得躲着不让人发现,幸亏是晚上,纪澄身手又灵活,可即使这样那些人也很快就发现了异状,本来昏暗暗的院子里顿时亮起了灯笼。
纪澄暗叫糟糕,可是这天香楼亭台楼阁繁复无比,一时间实难辨认大门的方向,沈萃拉着纪澄的手道:“我们能不能喊人救咱们啊,只要咱们表明身份,那些那些来寻欢作乐的……”
“你觉得是那些欢客来得快,还是那些龟奴来得快?”纪澄反问,“别说话,咱们只往那最热闹的地方去再寻机会求救。”
纪澄此刻已经打量清楚了天香楼的格局,这样豪华气派,院落重重的青楼,所来的客人必然非富即贵,指不定她们就能遇到一两个熟人呢?那时候就有救了。
后面的追兵眼看着就要发现她二人,纪澄也再顾不得许多,拉着沈萃就往院中最高的楼上跑去。
沈萃急得不得了,大力甩开纪澄的手道:“你疯啦,往高处跑咱们还怎么逃得出去?”
纪澄回头一看,就见灯笼一亮,赶紧将沈萃拉向暗处角落暂时躲避,然后低声道:“这里太大了,咱们根本跑不出去,各处大门想来已经得到了消息都关了。我们只有往高处跑,我看这里灯火最繁丽,想必是接待贵客的地方,指不定就有认识你的人,那我们就得救了。即使时运不济,你我二人从那楼上跳下去就是了,总好过叫人糟蹋了,让你我父母从此抬不起头做人。”
纪澄的话虽然说得又快又急,但沈萃也听明白了纪澄的道理,不再跟纪澄唱反调,提起裙摆跟着她往楼上跑。
“快,我看见她们跑上去的,一间一间给我搜。”
纪澄听见楼下有人喝道,赶紧拉了沈萃跑进一个房间,里头有两个波斯女子打扮的女支子正在梳妆,一见她们匆匆闯入就要惊叫,纪澄拿起烛台跑上去利落的一人给了一击,然后转身对沈萃道:“快来把她们藏到箱子里去。”
沈萃实在被纪澄的干净利落和心狠手辣给惊着了,但她此刻已经是将纪澄奉为了主心骨,也不敢多话,咚咚咚跑过去帮纪澄将这两个女支子藏起来。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纪澄又朝沈萃道:“快脱衣裳,换了她们的衣服,记得把面纱罩起来。”
沈萃见纪澄脱得十分干净利落,她自己也赶紧动起手来,纪澄刚换好衣服,就听见门被大力推开,闯进来三个大男人。
“有没有看见两个丫头跑进来?”领头的那人大声地道。
纪澄做得战战兢兢模样站起来躲到一边,大力地摇头。
那三个男人在屋子里粗粗搜了一番,并不见人,就又匆匆走了。
沈萃躲在衣架后面,险些吓得哭起来,好在这里仿佛是舞姬的更衣之所,东西杂乱,方便藏人。
“现在怎么办?”沈萃六神无主地问纪澄。
当然是继续逃,可惜时运不济,纪澄二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见一阵浓郁的香风飘了进来,“你们怎么还没换好衣裳,赶紧的,客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