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净嗤之以鼻:“我只听过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没听过还有预备弟子的,閤皂派有什么好的,不如拜我为师,我能教他的比你们多多了!”
他看向冬至,嫣然一笑:“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刚才你也看见了,连何遇都得靠我来救场,他们閤皂派也不过如此!”
何遇要不是躺在地上,现在早就跳脚了:“不许去!”
在两人的目光逼视下,冬至压力山大:“我已经答应过何遇了……”
何遇哈哈笑起来,反而被自己的咳嗽声呛到。
“咳咳……我就说我们家小冬至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冬至知道唐净根本没有收自己为徒的意思,只不过在跟何遇打嘴仗,趁两人休战的间隙,他忙道:“张充晕过去了!”
唐净走过来察看一下,嫌弃道:“没有大碍,估计有点脑震荡。龙虎山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种货色也好拿出来?别说人魔了,连潜行夜叉他都收不了!”
何遇咳嗽两声:“他就是因为学艺不精,好高骛远,才会被踢下山来的,龙虎山这一代的佼佼者我见过,叫张珩,能耐不比我差。”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打开塞子,又勉力盘腿坐起,双手持咒。
“閤皂山弟子程洄,速速魂归来兮!”
“閤皂山弟子程洄,速速魂归来兮!”
念到第五遍时,冬至恍惚看见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飘过来,迅速没入瓶口。
何遇飞快摸出一张符箓,贴在瓶子周身,将其包裹起来。
“我要带着小冬至回一趟师门,让师父他们将程洄的魂魄归位。”何遇道。
唐净沉默片刻,忽然问:“那这里的收尾工作呢?”
何遇:“啊,我突然胸口疼,啊,我晕过去了!”
说完还真眼睛一闭,倒在地上。
唐净、冬至:……
冬至上前察看,又是掀眼皮又是摇晃人,末了对唐净道:“……好像真晕过去了。”
唐净抽了抽嘴角,忽然走过来。
他把何遇上衣襟口往两边撕开,将他双手按在撕开的口子上。
冬至惊恐道:“你想做什么!”
唐净把何遇摆弄出自己撕衣服的暴露狂模样,然后高高举起手机,自己凑过去,右手剪刀手放在下巴,四十五度抬头明媚忧伤,咔擦一声按下快门。
冬至:……你们真是够了。
唐净一连拍了好几张,才心满意足收手:“留个证据,免得他不记得欠我一次人情。”
他见冬至一脸无语,摸摸他的脑袋道:“你可别跟着他学坏了,要是閤皂派不肯收你,你就到上海来找我好了!”
唐净说自己是男的,可从装扮到嗓音,却无一破绽,冬至被他的摸头动作弄得有些窘迫,又不好意思避开。
“多谢唐哥。”
何遇躺在旁边悄悄翻了个白眼。
都多少岁的老妖怪了,还好意思装嫩,呕!
对冬至来说,他已经不想回忆自己最后究竟是怎么把何遇和张充两个人给搬到医院去的了。
因为动静太大,众人当时还被保安发现,差点报警,幸好唐净用幻术迷惑对方,一行人总算有惊无险得以离开。
何遇看似还能跟唐净斗嘴,实际上伤势比满头鲜血的张充还要严重,身上多处内脏有伤,软组织挫伤,差点让医生转到重症监护室去。
冬至好一些,除了多处擦伤之外没有大碍。
这次天源大厦闹出这么大动静,一开始何遇还能用结界兜着,后来闹大发了,又是电闪雷鸣又是天空漩涡,很难不引起普通民众的注意,天源大厦天台倒也罢了,顶多也就碎了些地砖,损毁一些墙壁,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还能推到天灾身上去,但一番动静实在太大,没过几天论坛上就出现什么天源大厦闹妖闹鬼之类的小道消息。
广州办事处只剩下一个林峻实在不顶用,唐净只得到处奔波,既要向上头汇报,又要跟兄弟部门沟通消除不良影响,忙得焦头烂额,一怒之下向总局提出严正抗议,说如果广州这里再不加派人手驻守,他以后就坚决不来收拾烂摊子了。
很久以后,当冬至已经成为特管局举足轻重的一员,途经广州来办事时,才发现唐净的抗议不是没有效果的,这里的办事处已经升级变成了华东分局下辖的分局,人员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都是后话了。
十天后,何遇的伤势稍微好一些,就带着冬至和少了一魂的程洄踏上前往閤皂山的旅程。
何遇的伤势还没好全,但程洄的残魂急需回体,拖得越久,魂魄的阳气就越弱,对程洄越不利。
抵达閤皂山下时,何遇的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