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反常让向牧越发奇怪,他本来以为冬至跟刘清波就算有点本事,估计也是陈国良谦虚抬举的缘故,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陈大师,您给介绍介绍?”他终于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大师这个称呼实不敢当,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大师和高人,呃,冬先生和刘先生,刚才我已经介绍过了,今日以他们为主吧,我就在边上旁听就成了!”
陈国良的面皮微微抽动,他不敢说出冬至他们的身份,万一惹对方不高兴,又要找自己麻烦,他现在只能祈祷他们给自己留点面子,不要在向牧面前揭穿自己。
话音刚落,刘清波对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吓得陈国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内心处于被揭穿与不被揭穿的分界线上,纠结忐忑得如同在死刑边缘徘徊。
比起刘清波,冬至还算给陈国良留了一点面子,或者说,他现在没什么心思捉弄陈国良了。
“我叫冬至,这位是刘清波,我们也算是学过两手,不过跟陈师傅的路数不大一样,向先生你有什么难题,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听见他称呼陈师傅,陈国良暗暗松了口气,感激之余,连忙跟上:“对对,你说说看,冬先生和刘先生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这话刚说完,又被刘清波白了一眼,陈国良有点懵,心说难道是这两位准备真人不露相,却被自己无意中暴露了身份?不由越发惴惴不安。
其实以他游走香江富豪之间的分寸,当不至于如此进退失据,只不过上次被冬至和刘清波降伏魔气的那一手给镇住了,后来又接受了好几天的思想教育,实在是又敬又畏,现在看见冬至他们就恨不得绕路走,谁能想到冤家路窄,他跑到申城,人家也到申城?
陈国良准备回香江之后就把自己风水大师的名头给改了,从今以后低调一点,免得再碰上一两个高人,那真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向牧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从书画文玩聊到这里的风水陈设,就是不肯进入正题,冬至知道这种成功商人一般疑心病重,要是不解开他的疑惑,估计对方不会跟他们交底的,就道:“向先生,我身旁这位朋友,乃是民国知名剑术大师刘永嘉的后人,也许你有所耳闻。而我本人,则是閤皂派的记名弟子,师从閤皂派方扬方道长,另外还有一位师父,不是閤皂派中人,就表过不提了。”
陈国良忙道:“閤皂派在以前,乃是跟龙虎山,茅山起名的三大道门,只是近代之后低调了很多,我亲眼见过这二位降妖除魔,心中对他们也是推崇备至!”
比起头一回见面的冬至和刘清波,向牧当然更倾向于相信已经在香江打出赫赫名声的陈国良。
冬至没想到他们还得反过来靠陈国良证明身份,一时间有点啼笑皆非。
果不其然,向牧听见这番介绍,一下子就变得郑重了许多。
“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误打误撞,唐突了两位,非常抱歉!”向牧向他们表示了歉意。
刘清波有点不耐烦:“向先生,说说你的事情吧。”
向牧苦笑:“其实这件事,还真的挺蹊跷,而且,跟我太太有点关系。”
向牧的太太去世快五年了,他们还有一个女儿,现在在国外读书,按理说,向牧外表不差,身家丰厚,中年丧偶又没儿子,周围一定少不了女人,但向牧偏偏是个例外,他跟太太感情不错,五年来任凭朋友怎么劝,他也没有再婚。
他太太有个手镯,是她娘家传下来的,去世之后,这个手镯就由向牧收藏起来,准备等女儿结婚的时候再给她,但问题就出在这个手镯上。
大约从一年前开始,向牧开始频繁做一个重复的梦,梦中他跟已故的妻子重逢,妻子还是容貌鼎盛时期的年华,向牧自然欣喜之极,久别重逢,旧情复燃,两人喁喁私语很快变成颠鸾倒凤,醒来枕边依旧清冷,伊人芳踪渺渺,他还怅然若失了很久。但在那之后,向牧三不五时,就开始在梦中与妻子相会,每次都是以春梦开始,又以春梦结束,久而久之,向牧偶然发现,他收藏在卧室保险柜里的那个玉镯,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润泽莹润。
“这个手镯,原本是我太太生前戴了几十年的,她从来没有拔下来过,我本来想将它跟其它东西一起放在银行,但每次看见镯子,就不免睹物思人,忍不住又留下来,所以才会放在卧室。”
说到这里,向牧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启齿:“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现在年纪不算大,平时坚持锻炼,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但之前也没做过这种梦,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生理或心理问题,但检查结果却一切正常。也怪梦境太美好,我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跟我太太相处的时光,久而久之,难免有些沉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