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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对视着,都不言语,亭幽是忐忑而心怀忧惧不知该说什么
,定熙帝则一脸冷肃看不出心思,同那夜“梦”里的他有着天壤之别,若非亭幽亲身经历,她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最后还是亭幽顶不住压力,别过了头。
定熙帝走到屋里圆桌边坐下,瞧了一眼亭幽,她乖乖就坐在了一边。
“你怎么在永安?”定熙帝皱了皱眉问。
亭幽心里一阵儿打鼓,知道这问题迟早是逃不过的,深深吸了口气道:“圆觉主持圆寂大典那日,我从崇贞寺出来的,永安是我的家乡,我想,在哪儿修行都是一般。”亭幽实话实说,崇贞寺虽然是世外之地,可处处都透着禁宫的气息,她实在待不住。
定熙帝没说话,拿眼往屋里周围瞧了瞧,屋中摆设虽然质朴简雅,但也不是个尼姑该有的房间。
亭幽连忙补充,“我也是才回到永安不久,因在路上病了一场,所以先到弄筝这里养一养病,这些日子刚好了,正准备去慈济庵,已经同那儿的主持悟明师太说过了。皇上若不信,可派人去查,慈济庵就在此处往北十里外的地方。”
慈济庵是个小庵庙,连主持在内,不过五人,清净得很,亭幽以前就同悟明相熟,也曾知会过她,若有人来查问,两人已经套好了话。
定熙帝听了不置可否,却阴阳怪气地来了句,“只怕你回永安不单是为了这个吧。”他的两眼一直锁着亭幽的眼睛,将亭幽压得喘不过气来。
亭幽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显出懵懂来,有些事只有打死不认,否则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定熙帝见亭幽迷迷糊糊一脸询问地模样,只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显然是不信,却也不再追究。隔了半晌,敲了敲桌子,仿佛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一般,有些别扭地道:“这回的事朕听王九福说了,你救驾有功,以往的事朕可以不同你计较,只要你把永安彻彻底底地给朕忘了。”
亭幽的心跳漏了半拍,要来的总归是要来。
末了,定熙帝见亭幽脸上并没有喜出望外的意思,脸色更是阴沉,不过还是补了句,“朕曾答应你的话还是作数。”
“什么话?”亭幽嘴快地没经过脑子就问了出来,到话出了口才警觉自己是问错了。
果然定熙帝一脸阴沉地瞪着她,不再开口,脸上的意思却很明显,那种话想让他再说一次是绝无可能的。
定熙帝答
应自己的话?亭幽思来想去便只有一条,那就是后宫从此只有她,敬亭幽一人。
这话如果三年前定熙帝说出来,亭幽自然会欣喜万分,可惜崇贞寺那夜定熙帝的狠绝和羞辱让亭幽彻底领悟了事实。
就算定熙帝楚恪心里有她又如何,待色衰爱弛,他可以转身就走,自己却还要在那笼子里凄凄地盼着他的转身。
何况若他真知道当年那件事,那便永远会是他心里的一根儿刺,时不时出来刺一下,再牢固的情感也长久不了,何况帝王之情何等凉薄。看他这两年的不闻不问便可知一二。
亭幽想了想,正色道:“贫尼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皇上贵为天子,为天下百姓造福祉,莫说……”亭幽顿了顿还是没好意思说破了淫戒之事,转而道:“便是要贫尼的命,贫尼也在所不惜。”
亭幽以为她这番话说得极为妥帖,而且极大的表了衷心,自己毕竟曾是定熙帝的妃嫔,就算是皇帝不要的女人,也容不得其他人沾手,于是又道:“皇上若有心,便请准许贫尼在永安入庙修行,为皇上和天下祈福,贫尼必日日潜心礼佛。”
定熙帝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大概是没料到这女人会拒绝他,在他连那样的承诺都肯做以后。亭幽见定熙帝搁在桌上的手握了握拳头,心里一颤。
定熙帝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平静下来,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亭幽暗叫一声“不好”,便见定熙帝靠近自己,在她耳畔道:“既要潜心礼佛,那晚便算是朕强迫你的,可昨晚又是谁主动把那儿喂到朕嘴里的,哄朕玩耍?”定熙帝的手狠狠掐了一下亭幽高、耸的胸、脯。
亭幽的脑子瞬间就炸了,脸红得仿佛三月桃花,殷红欲滴。
好吧好吧,什么贫尼,礼佛都是推辞,亭幽从小长在红尘富贵里,哪里受得了山寺的清苦和经书的乏味。当初若非为了回永安,也不会削发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