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将她拖出去。”定熙帝冷冷道。转入屏风,由王九福伺候更衣。
借这机会,王九福将事情的大致都道与了定熙帝。
“速去犬生机膏’,朕让影卫送去。”定熙帝转身下楼,疾步回了乾元殿。
王九福气喘吁吁地跟在俞九儿身后,将钥匙给了俞九儿,他年轻跑得快,这事儿可耽误不得,若那位真出了事儿,他们两脖子上的东西都保不住。
其实王九福心里也忐忑焦躁,消息传到宫里不知过了多少关卡,也不知来得及来不及,已经危急到要求宫里的“生机膏”换来一丝生机,王九福并不看好。
只是那圆觉还算灵醒,知道要来求宫里,若真出了事儿,就是三个她都兜不住。
别人虽然看不出,但王九福是从小就在定熙帝身边伺候的人,二十多年了,定熙帝是何等人他如何不知,这一年着实变得厉害,连王九福也猜不透定熙帝究竟想做个啥,但能对他有这般影响的人只有那位。
只是花月楼里的那些狐媚子不识好歹,还以为抓住了圣心,岂不知要真是放在心上的,一丝一毫都舍不得别人看见,帘子放下还要掩三掩,哪能让他王九福把那白、花花的、肉、儿看了去。
“皇上要出宫?”王九福取药回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定熙帝一身便袍,正自己手系着大氅的带子,略略发抖。
“朕已经让俞九儿去把周草易叫起来,带到崇真寺去了,你去把抱琴带上,骑朕的赤兔跟来。”定熙帝一边走一边吩咐王九福。
至于生机膏,影卫早就在第一时间拿了药先去了。
“皇上,如今已经宵禁,宫门都下了匙――”王九福的话飘荡在空气里,定熙帝早上了马,留下一串“哒哒声”给他。
王九福认命地跑起来,大声呵斥小太监,赶着他们一溜弯的牵马的牵马,找人的找人。
崇真寺里早已寂静一片,只在西南角一片漆黑里,微微有一盏灯光,敬夫人焦急地看着寺里的圆空师太。
若不是寺里有一位潜心医药的圆空,敬亭幽只怕早就去了西天极乐。
“师太,我女儿怎么样?”敬夫人颤抖着嗓子问。
“生机膏总算是赶上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圆空为亭幽用了生机膏,人能做的事都做了。
若不是主持圆觉知道大夏朝宫里有“生机膏”这么一种药,刺得那般深,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圆空自问是回天乏力的。
敬夫人流着泪瘫坐在一旁,圆觉等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她和亭幽二人,这才挪到亭幽床边,看着那巴掌大的小脸,才发现这女儿从生下来她还没这么仔细看过她。
其实自己的女儿她如何不心疼,但老爷和长子却是她的顶梁柱和命根子,少了谁也不行,敬夫人后悔自己太过心急,应当缓缓劝劝的,老祖宗把亭幽的性子教得冷硬,除了她,谁也驳不了亭幽的话,自己实在是急愤过头了,不曾料想亭幽的性子这般烈。
敬夫人一边想着丈夫、儿子,又心疼亭幽如今人事不省,眼泪流不尽似的。
门忽地“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敬夫人一抬头就见定熙帝走了进来,惊讶地张开嘴,半晌才喊了声,“皇上。”立马就跪下磕了头。
定熙帝就像没看见这位贵妇人一般,绕过她,对周草易道:“给她诊脉。”
这个她自然是躺在床上的亭幽。
屋子里阴冷,只在床脚处有一个火盆,热气只有那么一丝,“这儿怎么这么冷!”定熙帝大怒。
王九福赶紧应了,小跑地出了房门,也不知从哪里端来两盆烧得旺旺的炭火,屋子里这才有一丝热气。
“贵妃娘娘失血过多――”周草易回禀定熙帝的话,被他冷冷的一个眼神就给吓断了。大晚上的被俞九儿从被窝里挖起来,又骑马奔波了一个时辰,一身老骨头差点儿就要散架,如今被定熙帝这般看着,周草易怀疑这位敬贵妃还没死,他只怕就先去了。
“不过好在生机膏来得及时,留住了最后一口气儿,若明日醒了就不妨事了。”周草易赶紧换了好听的话,不敢如平常一般先将危情铺垫出来。他也保证不了敬贵妃明儿就能醒过来,可话却不敢说。
定熙帝冷着脸坐在屋内,周草易回了话后,再无人敢出声,只有敬夫人眼见着这只怕是唯一能见定熙帝的机会,膝行到定熙帝的跟前,哭着拼命磕头道:“皇上,求皇上饶了我家老爷,饶了瑞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