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情景很诡异。
火燎走到陆二身边,一向话很多的他很囧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词穷,火燎顿时悟了:这家伙某种程度上比陆八更上一层楼。
清了清嗓子,刚想找点话说,谁知陆二竟然主动抬头,白皙的手轻轻拨了拨那株完全合拢的克里斯草:“这个,我可以带回地球吗?”
火燎:“…………”
见火燎沉默地瞪着自己,陆二悻悻收回手,有些失望:“不可以吗?”
…………谁来都好,来个人救救老子。火燎各种崩溃:“当然可以……克里斯草其实也就是一般的植物,见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所以想带就带走吧,多挖几株走也没关系,麻烦不要摆出那副表情好吗?
见陆二蹲在原地不说话,火燎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再送你几个花盆?”
“谢谢。”陆二点点头,很诚恳地说。拍拍手站起来,淡漠道,“走吧。”
火燎如获大赦,拐着腿走得毫不犹豫。狂奔了几步一回头,惊讶地发现那个外星人竟然保持镇静一脸平常地自如跟在自己身后,火燎一回头,就对视上那双没什么神采的双眸,顿时菊花一紧。
陆二说:“其实我不记得结婚纪念日了,说起来,离婚纪念日倒是比较近一些。”
火燎:“啊?啊啊?”
陆二奇怪地瞥他一眼:“刚才不是在说这个话题吗?”
火燎:……好一个神逻辑。
“虽然这么说似乎有些不礼貌,”陆二看着走在前面比自己高壮很多的目标星球人,“不过你好像有一些奇怪,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想在也开始思考究竟是不是真的是我比较奇怪了……火燎绿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我现在每一个毛孔都很舒爽。”
“哦,”陆二看似不太关心地点点头,走了几步忽然加快频率跟上火燎,对视上他的双眼,认真地说:“你刚才说,我弟弟生了个儿子,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为什么爬墙,爬什么墙?”
火燎:“…………………………………………………………………………”
火燎啪地一下戳下通讯器,那边接通,还没等黑燎吱声,火燎就咬牙切齿道:“带一个小型飞行器过来接我,要最快的那种。”
黑燎莫名其妙:“你怎么在来祭祀塔的路上?要飞行器干嘛,从你那到这里最多20分钟。”
“少废话,让你来就来。”
“哦。”
“对了,还有。”
“什么?”
“……替我向殿下带去最诚挚的祝福,愿先祖祝福他。”
……
终于爬到第二个休息点,陆八将安全锁从挂钩中拿出来,一个利落的翻身,将自己甩进塔身上刻意镂空出来的空间中。喘着粗气,疲惫地将要上估计大约有10斤重的金属材料质安全锁取下来丢到一边,陆八戳戳手,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塔身休息空间并不算很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陆八意外地在水池边上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取下来摸了摸,上面没有积上哪怕一点点灰尘,很容易就联想到这绝对是刚刚才准备好的东西。拿毛巾沾湿擦把脸,然后是手,脱下被汗液黏在身体贴得难受的衣服,陆八这次很有经验地低头,很快在水池下面的储物柜中找到了可以换的干净衣服。
胡乱擦了擦身子,迷迷糊糊地倒向占据了塔身空间面积最大的柔软床铺。
隐隐约约快睡着之际,陆八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我的体能会下降得那么快?
然而,没等他从这几天的奇怪中理出个头绪来,就已经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他梦见了陆二。
自从大哥不在了以后,二哥陆二不知从何时起担当起了照顾弟弟们的重任,每天守着在读书的写作业,给学习跟不上的补习,对生病的寸步不离的照顾,喂每一个即将跨过人生中每一个重要门槛的弟弟提供正确理智的选择建议,除了不能给情窦初开的小子们上恋爱心理课,陆家老二基本是全能冠军。
这种当爹又当妈的角色一直扮演到最小的弟弟陆八终于开始上寄宿制的军事直属中学。陆二终于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在大学时期,成绩优异的他毕业之后放弃了直接加入部门实习的机会,带着几箱专业书,一言不发地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