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斯科皮有些头疼,一旦他放松了警惕,他很容易在某些小细节问题上被德拉科抓到把柄,他不喜欢对这个家伙撒谎,但是当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不得不这么做,“你也说了,他们并不是藏着掖着——所以斯内普教授告诉了我。”
“他为什么告诉你?”
“……在你冲凉的时候,我去他的办公室拿的感冒药剂,因为我发现我寝室里缺少了一份必要的材料。”
“这么晚了,斯内普教授门手把上那两条脾气暴躁的蛇没有咬你?斯内普教授没有把你扔出去?——我记得他有早睡的习惯。”德拉科皱了皱眉,看上去似乎有点儿担心。
斯科皮干笑了两声,心想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他真的沦落到必须要在这个时间去找斯内普教授的话,他宁愿在德拉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哄骗他吃下麻瓜吃的感冒药而不是大半夜的不知死活去拨弄老虎须。
喝了感冒药剂的斯莱特林王子看上去并不打算现在就睡觉,他拖过来了另外一把扶手椅蹭到斯科皮的桌子旁边,跟他并排坐在一起,他将膝盖缩起来用手环抱着,整个人都包成了一团缩在那把柔软的扶手椅上——他的身上穿着的是家养小精灵从他的宿舍衣柜里拿来的自己的干净睡衣,在这种天气里,级长寝室里常年不灭的炉火让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德拉科深深地、舒适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歪着头看着身边的高年级斯莱特林飞快地用潦草的字体写着手中的论文。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要命。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时发出的“沙沙”声几乎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然而似乎并没有人对此觉得尴尬,当斯科皮因为某个句子而停下来,微微蹙眉咬着羽毛笔的末端思考的时候,德拉科也会凑过去,把他的句子读一遍,然后又缩回自己的脑袋——他并没有给斯科皮一点儿意见,因为这会儿六年级的论文对于他来说显而易见还是太难了。
而且这会儿,他的精神完全不能集中——感冒药剂里跟无梦魔药里重合的那部分魔药材料的成分发挥了作用,这会儿德拉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懒洋洋地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睡觉了。
但是他并没有去到就在他身后不远的那张又大又软看上去充满了诱惑力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相比起盖上被子躺平舒适地展开自己,这会儿,他宁愿蜷缩在这把扶手椅上听着那沙沙作响的写字上声音——
倒不是他有多任性,只是他一旦响起之前自己在沙发上做的那场噩梦,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抖,这会儿的功夫,他是一万个不想自己呆在某个地方了,多一个人让他会有安全感得多。
在期间斯科皮偶尔会跟德拉科说说话——德拉科知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睡意并且回答高年级斯莱特林的问题的时候也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一塌糊涂,而谢天谢地,这个向来管闲事管得很宽的级长大人今天似乎也忙于沉浸在自己的论文当中,直到他在羊皮纸上将明天要交的论文画上最后一个句号,然后刷刷地在羊皮纸右下角的位置写上自己的名字,从头到尾,这个高年级斯莱特林都并没有提起要将他赶回床上睡觉。
德拉科心满意足地靠在扶手椅上——事实上,他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准确地来说,当他半夜因为口渴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柔软的床上。
德拉科摸了摸床头,然后满意地在床头摸到了一杯水,在他抓过那杯水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灌的时候,他身边的高年级斯莱特林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少喝点儿,我可不想早天一大早在你发现你的眼睛肿的像是金鱼的哀嚎里开始美好的一天。”
“噢,睡你的觉吧。”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将那杯已经喝了一半、原本准备喝完的水杯放回了床头。
掀起被窝从新钻进床里,外面的冷空气和忽然包围上来的暖气让斯莱特林王子殿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翻了个身,却意外地因此而碰到了身边另外一名高年级斯莱特林的手背,这忽然接触的肌肤触感让德拉科愣了愣,“他们盖着一床被子”这个认识迅速地钻入脑海中……德拉科做贼似的悄悄吸了口气,扑鼻而来的是那个斯莱特林身上的特有气息,德拉科皱皱眉又迅速地舒展开自己的眉头,没来由的,之前那因为噩梦而产生的惶恐此时已经烟消云散——就好像是一个躺在阳光之下准备午睡的人,他发现这会儿他居然有点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