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阴冷潮湿,并不适宜居住,却不虞有人打扰,是最清静的疗伤之所。
他将山洞打扫干净,又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周印轻轻放在上面。
俯下身,将对方嘴角的血迹一一吻去,执起周印的手腕探了探,微微蹙眉。
“阿印,你醒醒。”
“……”眼皮微微一动,周印勉力睁开眼睛,望住周印,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失去半分清明。
周辰从还未化形的时候起,就爱极了他这双看似平静无波,却承载了清奇幽远的眼睛,那会儿常常借着毛团的体形在他身边打滚耍赖,也不过是为了这双眼睛的注意力能多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现在却没有心思去细看了,他抚着周印的脸,柔声道:“阿印,你伤得不轻,我方才看了一下,你体内的金丹崩散,难以凝聚,修为去了大半,很不乐观。”
周印一动不动地听着,眼里没有流露出一丝激动或震惊,仿佛早有预料。
“现在有两条路子,一是将你的修为彻底废除,全部重新来过。还有第二条路,”周辰亲亲他的额角,握住他的手,“是与我双修。”
“我知道你们人间道侣,也有合籍双修的说法,但我是上古神兽,若与我双修,效果远不可同日而语,不仅能够为你修复丹境,你自己本身的修为,也能更进一步,这是最好的法子。”
周印一瞬不瞬地望住他。
周辰顿了顿,声音极温柔:“若是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北海之墟有一种植物,可以巩固元气,增进修为,令修炼事半功倍,我会去为你找来,不会让你受一点重新修炼之苦的。”
洞外岩石上的积水滴落下来,清晰可闻,更显得此刻安静。
周印垂下眼睑,没说话,仿佛睡着了。
周辰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周印望着头顶的岩石,那一层层斑驳的花纹,显示出这个山洞的年龄。
对宇宙洪荒而言,亿万年不过弹指而过。
前世这个年纪在做什么,他已经忘记了。
想必不是在修炼,就是在追杀逃亡中度日。
而今无法动弹,却有一个人在身边。
天道无情。
他曾经是这么认为的,前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从来不会在任何虚无缥缈的人或事上浪费一丁半点的时间。
但若真是无情,女娲为何要与伏羲结为夫妻,共工又为何会怒触不周之山?
天道之数,人心之变,真与不夺,强得易贫。
归根结底,不过自然二字罢了。
手被紧紧握住,那人掌心甚至沁出一点湿热,悉数传递过来。
纵然现在五脏六腑都疼到极点,周印仍旧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视线落在旁边的人身上,将手挣了挣,挣不开。
“手心的汗……一会别擦我身上。”
周辰怔了一下,继而狂喜,心神激荡之下,竟然语无伦次起来:“阿,阿印,娘子,你答应了吗,我没听错吧?”忍不住抱住周印的手亲了又亲蹭了又蹭,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几乎就要冲出去跑上几圈,向全世界宣告一声。
在别人面前,他可以有很多种面貌,优雅从容,气势凛然,甚至谈笑间与宁昌化敌为友,结成同盟,但在周印面前,他永远只有一种性情。
周印闭上眼,懒得理他了。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势不小,噼里啪啦打在叶子上,将整个山林罩上一层清寒微冷。
然而洞内,因为有周辰的结界在,不仅不冷,还很温暖。
细密的吻从额头落下,顺着眼角,鼻翼,脸颊,嘴唇,下巴,一一落下,然后在喉结处停下,轻轻咬住,伸出舌头舔着,感受着旁边脉络的跳动,在那白皙的线条上烙下自己的印记。
将摊子叠了叠垫在他腰下,将他半扶半抱,解开外袍,因为珍视,每一个动作都近乎虔诚,细致得仿佛身下是一件贵重而爱惜的易碎品。
朱雀纵然是一死一生,无法与别人诞下后代,但历代朱雀并不是没有爱人的,却从来没有像周辰这样,立下同心血契,愿意将寿元与对方分享。
即使此刻周印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周辰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这么死了,闭上眼睛,再也不睁开,他就觉得万念俱灰,世上的一切,将再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雁失其侣,悲鸣而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周辰执起他的手,一根根手指吻过,眷恋流连,一面挑开衣带,露出大片胸膛。
白皙却并不瘦弱,宽健优美,肌理分明,手指按上去,滑腻如玉,富有弹性。
手抚着那漂亮的腰际,灵力源源不断输入,修复那些受损的脏腑。
而后覆上那苍白的唇,轻轻咬住,吮吸,舌头撬开牙关,缠绵而细致地,深吻,直到感觉对方的气息微微急促起来才放开,转而吻上胸前那颗淡红的蕊子,牙齿轻轻咬住,舌头刷过,疼痛而又麻痒的感觉让周印禁不住微微弓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