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个受害者。
江予安就坐在旁边,他也不插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还挂着笑容,但这笑容冷漠至极,眼里只有尤铭,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
周远的余光瞥到了江予安,他有瞬间的紧张和恐惧,来源毫无道理,却挥之不去。
尤铭把碟片拿出来,原本泛着镭射光线的碟片瞬间破碎,化作黑灰。
这张碟废了。
“冯严的碟片玩过。”尤铭忽然说,“但他的没有拿出来就变黑,是为什么?”
“除了冯严以外,知道的两个死者都是自己伤害自己,一个撕掉了自己的脸皮,一个砍了自己的腿,但只有冯严没有,他唯一的失常举动就是因为幻觉跳楼,跟前两者差别很大。”
“总是有原因。”尤铭看了眼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的冯严。
原因就在冯严身上,只要找出原因,就会找到线索。
冯严醒的时候,看见就是屋子里好几个陌生人,他的头很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尤铭劝他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
“对不起。”冯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跟尤铭道歉,他摸着自己后脑勺,脸色苍白地说,“我不是故意跟你发火的。”
他知道自己说的不好听。
尤铭:“没事。”
“你玩这个游戏玩过几次?”尤铭问道。
冯严:“我不是很有耐心,第一关我把床底和柜子找过之后没发现钥匙就没玩了。”
尤铭又问:“用了多少时间?”
冯严的眼神很迷茫,他仔细想了想:“不到十分钟吧?这种游戏我其实不是很喜欢。”
他一直以来更喜欢闯关游戏,或是枪战游戏,对这类需要耐心的解密游戏没有太大的兴趣,本来只是冲着新鲜玩的,前五分钟就能把新鲜感消耗光了。
并且他和赵宏不同,冯严不是那种很宅的人。
“刚刚你玩了十五分钟。”尤铭一直看着 表,此时对杨荣宝说。
杨荣宝有点后怕,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太清晰明显,他有些紧张地问:“我不会有事吧?”
郑叔他们没有说话。
杨荣宝吓得脸都白了:“我可不想撕自己脸皮……”
“撕脸皮?”冯严的眼睛瞪大,他看向杨荣宝,“谁撕脸皮了?”
尤铭刚要阻止,杨荣宝就已经说了:“就是死在医院里的那个,他把自己的脸皮活生生撕下来了。”
冯严看向尤铭,嘴唇颤抖着问:“是赵宏吗?他是这么死的?”
屋子里一时没人说话,寂静的有些恐怖。
冯严躬下身,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只能听见冯严发出的似咆哮又似喘息的声音,像是一只困兽,找不到任何一条出路。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
因为恐高,所在站在高处的时候会选择跳下去等等这样的行为不是没有的。
人是复杂的生物,所以尤铭担心冯严也会在恐惧之下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和偏激行为。
尤铭坐到床边,他伸出手,想要去拍冯严的肩膀。
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江予安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后,尤铭把手收了回来。
有时候他还是要照顾自己爱人的醋意的。
但这不会让尤铭觉得勉强,反而会有一些愉悦。
他也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去让江予安觉得舒服和快乐。
不过尤铭还是轻声说:“你不会有事的。”
冯严颤抖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赵宏死了,我朋友死了,我也会死,对不对?”
他抬起头,脸上是斑驳的泪痕,他才十几岁,还没有满二十,他的人生刚刚开始,他对未来还有很多构想。
冯严深吸一口气,颠三倒四地说:“我还没有买属于自己的房子,我还没有找到正常的工作,我想多挣点钱……我不想死……”
他绝望悲凉地喊着:“我不想死。”
“死个屁啊!”杨荣宝吼了一声,把冯严吼得一震,连眼泪都吓回去了。
杨荣宝转头朝冯严说:“老子活得好好的,才不会死,还有你,你死不了!”
“说那么多顶个屁用,要么你现在就从窗口跳下去,要么就老实点,想办法配合我们活下去。”
冯严怔怔地看着杨荣宝,呆呆地点了个头。
杨荣宝吼了冯严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过激了,因为他也被吓住了,正当他想向冯严道歉的时候,冯严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说:“你真厉害!”
道歉的话只能憋回去了,杨荣宝难得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赞,脸一红,嘿嘿笑道:“哎,也不是很厉害,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厉害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不需要安慰了,冯严又给自己找了一个主心骨,他成了杨荣宝的小跟屁虫,杨荣宝哪怕是去厕所撒尿,他都要等在门口听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