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本是品貌端方之人,忽然得知自己本性竟应这般,冲击之大,旁人委实难以想象。
故而二人就在山府之中苦苦修行,终于得知这体质非得成就元婴,才能自我控制。
可想而知,他两个若要活命就得同人欢好,那些年过去,性情哪里能不改变?
只是越是胡为,二人名声越是狼藉,性子也越发偏移。
待到他们东躲西藏、终于结婴后,这体质虽然已能控制,可性情再不能改变,常年贪欢的身子,也经不住寂寞了。
这时候,就算不必时常与人欢爱,他们却也习惯了此事。
过不多时,就要去寻上些技艺不错的,受用一番。
可尽管如此,兄弟俩却过得十分无趣了。
从那之后,二人偏好以假面示人,引诱他人、寻找乐子,也不拘对方修为,只图自己快活。
若是腻味了,就来修行一阵,只是饕餮鸾凤体既然能通过吸取他人修为而进补自身,自然也有极限。两人一路凭借着体质顺风顺水结婴成祖,却是最弱的老祖,且大多终生只能在元婴徘徊,不能继续突破。
好在元婴老祖也是极厉害了,二人又终日化身游玩,再过千余年后,也就少有人能记得。
也因此淡出仙魔二道,无人再提两人名号。
这回兄弟俩突发奇想要去泰骨荒漠,也是听说那里是一处淫窟,就要去试试那处魔修的手段。
因此两人就装作涉世未深的小小少年,任凭魔修将他们掳了去了。
不论形貌、修为,都同数千年有些相似,可没想到这回正享乐时,却被忽然前来剿魔的两个仙道修士搅黄。
后来便是装作无辜,任凭那做师弟的将他们护持,又随这师兄弟二人一起离去。
途中兄弟俩又见师兄弟那般相处,心里有了兴致,一面嗤笑两人呆板,一面又不由想要试探一番。这心境更易动摇的师弟、可会被他们引诱?
但事到临头,那做师弟的非但未曾多想,反而要他们两个忆起以往之事,心思难免有些复杂。
若是当年所遇并非魔修,而是如徐子青这般的仙道修士,或者两人便能拜入正经宗门,不必为这体质所苦。
然而待到两人成了元婴老祖后方才被人如此对待,又哪里来得及了?
一时间百味繁杂,但毕竟二人心境强大,很快又压制下去。
到底一切都迟了。
他们已是离不得欢爱的魔头,不堪入目。
当年的父兄早已过世,就算有后人留下,他们如今这姿态,又有什么脸面回去相见?
不过是有如门风的一双孽子,不如就当做早已死了,莫要侮辱父兄的清白门楣。
思及从前后,金成、金仕二人已是意兴索然,再不会行什么勾引之事。
身上的被褥倒是暖和,两人干脆就当自个不过真正只是饱受惊吓的筑基男童,闭上眼养神去了。
金氏兄弟的一腔心思,徐子青丝毫不觉。
他真真切切只当二人心中恐慌,亦是老老实实看护一夜。
只想道:毕竟是两个孩童,遭逢噩运,实在堪怜……
一夜无事,此日清晨,徐子青睁开眼来,便见到双胞兄弟仍未起身,他略看一眼,心里就已了然。
因两人本在魔窟里受难,后来穿了衣裳,也不合体,他昨日里并未多有留意,现下反应过来,就有些歉然。
随后徐子青走出门外,吩咐小二,就让其送了两套合体衣衫上来。
两兄弟很快换了,徐子青便觉二人似乎对自己亲近许多,也将姓名报上。
他听闻后,就温和一笑:“金成小兄弟,金仕小兄弟。”
金氏兄弟眉目里仍有些胆怯,但多少也恢复些孩童朝气:“前辈只管唤我二人姓名便可。”
徐子青见两人放开些,心里也很安慰。
略说了几句话后,徐子青便见云冽自外走来。
门本未关,但他一走进,就带来一股极冰冷的气息,使得气氛也肃穆了些。
徐子青却全不在意,只笑着开口:“师兄昨夜可好?”
云冽略点头:“尚好。”他稍稍一顿,方道,“你何如?”
徐子青一怔,笑意更柔和些:“我亦十分安好。”
两人这般融洽,又让那金氏兄弟撇了撇嘴。
金成欲要传音。
金仕则将他拉了拉,同他对视一眼。
交换目光后,彼此俱都了然。
云冽境界虽只在金丹中期,却能胜过两名半步元婴,一身剑道修为极是骇人,非是常人可比。
两兄弟想将这戏演下去,自要对云冽时时留心,以免被他看出破绽。昨日两人传音,不过是因躲在一侧,但眼下同云冽正面相对,就不能做什么手脚了。
四人一同用过饭后,云冽便让兄弟俩仍在房内,布下剑意,以作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