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凛就说道:“既然云真人有此意,定有道理,诸位不必忧心。”
许是云冽对这奚凛也有两分赞赏,又许是什么旁的缘故,却是开了口:“子青单木灵根,体性纯净,有他取药,方不使药性有伤。”
此言一出,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果然徐子青虽不曾解释,双手却在伸出时泛起了濛濛青光,那光将两个手掌尽皆包住,丝毫不漏。
随后他就将两手探入云冽身前无形囚笼之中,此为云冽剑意所聚,自不会有伤他这师弟,故而徐子青双手探得极是顺利,不过几个呼吸间工夫,已是分别自左右握住那奇药了。
诸人看得屏息,此刻更不敢出言打扰。
徐子青亦很小心,他又将木气放出,包住那肉白骨的本体,将其慢慢地取了出来。
这时几人都围来观看,就见那一片青色光罩之内,奇药生成虎形,眼耳口鼻,四肢长尾,一一俱全,当真是同真正活物一般无二。且此时那奇药胸口起伏,似有呼吸,不过虎目紧闭,仿若沉睡。
一时间,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奚凛反应极快,当即将手中玉匣递去,快声道:“劳烦。”
徐子青也不含糊,就利落将肉白骨本体置于匣中,任奚凛覆上盒盖,再取出符箓贴上。
直到此时,众人才都是皆大欢喜。
之前或有人担忧云冽自恃武力强大、不肯将奇药依循承诺奉上,现下见那师兄弟二人都如此干脆,放心之外,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歉意来。
但师兄弟二人都不曾介怀此事,而今他们所需在意的,乃是要寻到一个契机,脱出这剑形木领域之外。
因着徐子青与云冽很快寻得肉白骨,众人不过稍稍逗留片刻,并未引起旁人留意。
于是奚凛往那几人做个示意,他们就分别跃上几重枝桠,去同其他剑修争夺起来,也是掩人耳目。而奚凛这身具奇药者,则立刻转身,在人群中跃动几个来回后,才渐渐收敛剑意,往剑形木领域之外行去。
云冽看一眼徐子青,说道:“该走了。”
徐子青点头:“一切但凭师兄吩咐。”
云冽境界极高,只消放出气势,周遭之人便避之千里,有人敏锐发觉徐子青被其护在左近之处,再一探查徐子青的境界,就纷纷自觉了然,不再往那处打量。因此云冽带着这剑道境界颇低的师弟离去,就显得格外理所当然。
两人快步走出这片领域,之后身形都是一晃,就化作了两团遁光,直追奚凛身影,投身于天成王车驾之处。
一个呼吸后,他们就立足在车驾之内。
轩泽早已是等得急了,他被几个元婴期的老怪护住,性命几乎没什么忧虑,但心里之焦躁,却是难以言表。
尤其元婴老祖很能探查到那树中异状,而轩泽这在皇宫中混得风生水起的皇子亦是感知敏锐,几乎在看到那些剑修下坠的刹那,已将来龙去脉推知个七七八八。多年的苦心才在几年前得知天澜秘藏中有肉白骨的消息,他便是再如何心思缜密,也不能轻易冷静下来。
这时轩泽眼见奚凛忽然回来,眼里就有喜色,再看云冽与徐子青二人也遁了进来,顿时就更有几分把握。
果然奚凛一见轩泽,已是上前一步,行礼道:“得云真人与徐道友之助,奚凛总算不负王爷所托。”
轩泽再也遏制不住,唇边露出一抹舒缓的笑来,他深吸一口气,接过奚凛递来的玉匣,又极仔细地揭起上方符箓。
很快玉匣打开,内中滚滚木气汹涌而来,让人神智一清,呼吸间也俱是一片清香,生机源源而来……内中那形若猛虎之物,更是让他心中动荡。
但凡是天地间奇药,能凝聚为禽兽之形、人形者,都是上苍关爱之物,往往有逆天之能。
因而……果然不错,就是此物!
随后,轩泽小心合上玉匣,又重新封好符箓,这才正色说道:“辛苦你了。”他再看向那师兄弟二人,“也多谢两位援手,真让我感激不尽。”
他尤其在徐子青身上多扫一眼,奚凛性情最是坦荡正直,他既然特特提起这化元期的少年,这少年就必然在其中有不小的作用,也就当得起他高看两分。
云冽略点头,却并无与他多谈之意,只道:“我等欲归宗门,就此分别。”
轩泽先是一怔,很快面上又带了笑意,向两旁之人示意。
于是就有两人呈上两只储物袋,轩泽才又说道:“我能得此奇药,二位功不可没,故奉上区区薄礼,聊表谢意。且在此处祝二位一路安泰,顺利归宗。”
话已说到这地步,徐子青与云冽自也是将那储物袋分别接下了。
轩泽此人果真心思极多,他这般面面俱到,已是极尽能为,再无人能说他不是。他送了礼,就能堵住众人之口,亦不会让他欠下人情。而他虽十分希望云冽二人能继续做他门客,但也明白大型宗门核心弟子与他这皇子地位相若,不可逼迫,这一份礼又能让他保留这点情分,交好那师兄弟二人。且他们之后再来寻宝,也不愿同这对“外人”继续同行,否则见则分去两份,也足够叫人肉痛的了,正好以礼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