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当狐王发觉青狐腹中胎儿灵气盎然,居然是天狐之种时,当真便是欣喜若狂!为了避开盘山大王发觉,他更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才能将这胎儿遮掩。
只是天狐便是胎儿,也有些趋吉避凶的能力,胡雪儿在腹中孕育时也能察觉父体恶意,更有对父体的贪欲之心。
它到底是至清之狐,对九玄媚狐的狐媚之术皆有抵抗之力,这一种能力,也短暂地传给了母体。
胡楣夫人对狐王爱慕极深,虽是不受术法干扰,心意也未变化,只是她后来察觉狐王对其腹中胎儿垂涎之意,登时惊慌失措。一面是深爱之人,一面又是至亲骨肉,她两个都不舍得,暗地里也隐隐有了一些筹谋。
许是为母则强的缘故,她刚刚生下孩儿之日,灵气极为旺盛,狐王因要遮蔽此事,便有个短暂抽不开手的时候,胡楣夫人竟是利用这个时机,不顾产后创伤,利用了之前留下的后手,耗尽了人脉,终是带着孩儿逃了出去。
后来如何被莽兽追杀,如何躲避盘山大王派遣的妖兽搜寻,就都是后事了。
直到最后胡楣夫人还是不能逃脱莽兽的追捕,慌不择路之时遇上了徐子青。
九玄媚狐说了这许多,将他与胡雪儿的异状自是解说得一清二楚,可却也隐藏了不少东西,都轻描淡写地带过。
例如他与那盘山大王究竟是何关系,那位大王因何一定要囚禁于他?又说这狐王勾搭了盘山大王的宠妾,似乎也并未受到惩治……虽说看着像是那大王觊觎九玄媚狐美色,才如此行事,可不知为何,却又让人觉得有些微妙的异样之感。
在如此直觉驱使下,徐子青和云冽,都不能妄下结论。
二人沉吟间,那狐王不肯罢手,再度开口:“如何,若是肯换,我自有好处奉上,必不会让你们失望就是。”
胡雪儿被九玄媚狐一双血眸死死盯着,好似遍身生了芒刺,而胸中那股暴虐之意,又叫嚣着要立时扑过去,活挖出他的心脏吃掉!
它天性就很明白,眼前这一只与它有血脉之亲的妖狐,就是它不死不休的仇敌,是它的猎物,也是它的大补之物。它更加十分清楚,只要能吃掉这颗心脏,它就能立刻长大不少,也能帮上它主人的忙了。
两只妖兽如此对峙,双方满眼兽性都几乎要溢出来了,一个年幼,一个被禁内丹,气势年幼的弱上一筹,依然寸步不肯相让!
徐子青见状,皱了皱眉头。
此时可不是让雪儿与狐王拼斗的时候,不过那狐王的要求,自然也不能答应。
当下他便一口回绝:“雪儿已被我收作兽宠,恐怕要让狐王失望了。”
九玄媚狐瞳孔蓦地一缩:“你不问问我的价码?”
徐子青摇头道:“原则所在,不论价码。”
九玄媚狐深深看了徐子青一眼,眼里的血色,居然渐渐地消失了。此时他却没了方才那般兽性的表现,反而同两人刚见到他时那般,既是冷静,又有诱惑,颦笑间就将七情六欲尽皆掌控起来:“也罢。”他挑眉一笑,“你们两个倒是不同平常,尤其是……这位。”
早在他再度提及要将雪儿换去吞吃时,不仅徐子青身上多出许多疏离,而云冽的杀意如剑,也再度将他锁定。
那杀意极为凛冽,直把狐王包裹其中,莫看他显得十分镇定,可他额角也生出丝丝细汗,能让人看出他也觉颇为煎熬。
徐子青缓缓抚上胡雪儿的脊背,慢慢把真元送入,将它安抚,渐渐地,它也逐步消除了一身戾气,重新变得平和又灵动了。
而胡雪儿再看向九玄媚狐时,虽无之前的狰狞神色,眼珠子却也是连番转动,很是活泼狡诈。
那边狐王对两人说道:“这位修士七情冻结,功法很是殊异。莫非……是无情杀戮剑道?”
云冽看他一眼,神色冰冷,并无丝毫怜惜之情:“既然知晓,当知此地便为汝葬身之所。”
说完杀念更炽,眉心里剑意涌动,一径迸发而出。
“刷——”
剑意如光,疾奔而行。
那九玄媚狐眼中也现出一丝异色,立时说道:“魂灯!”
“嗡!”
电光火石间,那狐王长发被剑气逼得飞扬,而剑意却堪堪停在他的面门之前,距他要害之处,只有一分之远。
且饶是如此,未及完全收回的意念也在他喉间划出了一条淡淡红痕,若是再深一丝,就要流出血来。
九玄媚狐笑道,不慌不忙把话继续说了下去:“盘山将我幽禁于此,还敢禁了外来神识,自然不会没有保险的手段。当年他封禁我内丹之时,已是趁机掠走我一丝元神,以极特别的手法炼制了魂灯,将我监视起来。莫说我被人杀死,就算有半点损伤,他也能立刻知晓,赶到此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