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往往只有那些超级巨头的大型宗门,方能有个一件两件作镇派之用,能保住宗门的根基。
如意仙庄敢坐拥婆娑神木的倚仗,除了她们庄内代代都有的大乘期强者之外,更多的,正是依靠这仙器了。
如若不然,哪有这般轻易!
但仙器既然是镇派之物,除非到了门派生死存亡之际,往往便极少使出。
眼下沐无心要祭出仙器,显然已是认为如意仙庄岌岌可危。
余侬情越发“咯咯”地笑了起来:“师姐说得这般正气凛然,小妹我都禁不住要拍几下巴掌、喝一声彩了。只是……”她话音一转,好似呢喃般说道,“……只是师姐原本便是以仙器之能强行将境界提至大乘期,寿元早该尽了,若是使出这仙器来,岂非是要去了?”
……什么!
这纵横仙道五千年的如意仙庄庄主,竟然不是真正的大乘期大能?
听得此言的修士,俱是难以置信。
然而下一刻,他们也不及多想,又再度与那群魔头厮杀起来。
如今正是你死我活之局,众人已是镇定下来,自然意志恢复坚定,心里便有什么疑惑,也不会再度慌乱求解了。
沐无心冷哼一声,并不言语,但越是如此,便越是让人明白,余侬情所言不假。她的寿元当真不长,境界也当真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同时,虚空剧变,像是被一双无形之手扭曲起来,好似有强烈的力量在内中不断撕咬、拉扯,甚至仿佛很快就要割开虚空,爆发出来。
这正是沐无心与余侬情不再废话,已然厮杀起来。
只是她们一个手持仙器,一个到底有大乘期的修为,两人的战场,必然不能在虚空之外,否则力量余波不分敌我,不仅如意仙庄将会变成一片废墟,就是下头这些正邪修士,也统统要被碾压,化为肉饼!
不过她们不能出来,却未必不能有人进去。
猛然间,有几道血影倏然窜起,直往虚空而去,另一边亦是跃出一个着白色锦袍的男子,却是紧跟血影,穷追不舍。
不多时,这数道影子被那扭曲之处吸引,竟然没入其中,就此消失。
虚空内斗得厉害,下方也不遑多让。
这些邪魔道的魔头嗜血成性,每每将他人血肉用作补身之用,故而每杀死一名修仙之人,力量就要大增。与此同时,他们更不怕死,亦对同门没有悲悯之心,若是有同道被修仙之人所杀,血腥气味之下,他们反倒越发兴奋。
五陵仙门众人已然围在了一处,都是以脊背相靠,以法宝对外,而那五位元婴则护住外围,绞杀魔头,只将少数放入圈中,被十多个金丹修士一同杀死。
如此安排,好歹让他们有喘息时间,不过到底都是年轻的修士,即便潜力再大,也不曾遭逢过这般多的金丹魔头,更莫说还有元婴魔头作祟,真真是感触至深。尤其不时还能听见旁人惨叫之声,再回想之前众男女修士那般和乐愉悦情景,便更生出了许多兔死狐悲之感。
那秦长老拳劲不停,每一出手就把魔头身体打爆,掀起滚滚血浪。
他以元婴修为,杀死金丹当真轻松,因而也时时关注身后情形,这时神识将众多弟子一扫而过,忽然问道:“云冽怎地不在?”
欧暮栢一面小心戒备周遭,一面答道:“大师兄事前就不同我们一处,他好似同他师弟去了。”
此时他一想,心里也难免担忧。
大师兄的确力量极强,可此时这局面之下,他便再强,也只是金丹修士,在元婴老祖面前,根本不能抵挡。更何况他还要护住一位化元的师弟,岂不是连逃走的机会都没了?
秦长老拧住眉头:“尔等快快寻他踪迹,这些魔头,且先交予我等。”
要说这些同代的天才弟子,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他们天资纵横,自然也有这资本。但也正因为彼此都极自负,便不愿被人比了下去。以往他们这些核心弟子之间也算互有胜负,即使排了首位的,也不敢担保次次如此,彼此之间,相差并不很大。直到半路杀出一个云冽。
这云冽先前因其剑道之故,在底层弟子之间小有名气,可他们这些顶层的核心弟子,却并未将他看得如何厉害。
孰料此人一结丹便是一飞冲天,立时将所有天才压在身后,一跃成为天龙榜上都不能忽视的存在。
如此修为,可说将他们尽皆压制,让他们那一份自傲之心,就受了许多打击。
但打击归打击,欧暮栢等人却并不希望云冽因这无妄之灾而失去性命。
因此在秦长老出言之后,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就纷纷往那漫天的腥风血雨中搜寻云冽的下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