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知不觉间,徐子青与骆尧就在一个教一个学中,彼此建立了几分友爱之情,而并非是简单的来往。
山洞里,四壁秃秃,只在洞顶嵌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毫光绽放,使得洞中明亮有若白昼。
不远处的墙角处,正堆放着不少材料,散乱无章。
一个穿着宝蓝长衫的青年盘膝坐在地上,他面前漂浮着四五样灵材,一团火焰在其中缠绕,让它们彼此碰撞,一点一点地煅烧、熔化。
青年神色肃穆,手指掐诀,不断地将法诀打去。
每打出数道法诀后,那些灵材熔化之速就更快上一分,那火焰也更旺盛一分。
在青年的右侧约莫三五尺之处,又坐着一个青衣少年,看相貌不过及冠,俊雅温和,正专注地看着青年施法。
他的眼中蕴着两团青色光芒,周身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真元,头顶灵气涌动,似乎在不断地参悟着什么。
煅烧的过程十分漫长,约莫用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
青年口中发出一声清叱:“聚法!”
他话音一落,那火焰的光芒陡然暴涨一丈,几乎就要冲到洞顶。
在如此炽烈的火焰之下,那还欠缺一些没有熔化的灵材顿时化成了浓稠的液体,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不断地蠕动着。
之后一道法诀骤然扑去,那团液体就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嗤——”
火焰熄灭,那团液体已然变成了一张黄色的符纸,静静地悬浮不动。
这张符纸带着一层淡淡的灵光,看起来给人一种实质而沉重的感觉,而且它好像是上天雕琢而成,看不出半点人力造成的痕迹。
如若是衣服,大概可以称一句“天衣无缝”,而它是一张符纸,便只能说它无限近乎于完美了。
那青衣少年的神色一动,精力越发集中起来。
此时,宝蓝长衫的青年也换了个手诀,口中喃喃,念出了许多让人不能听懂的音符来。
现在的情形很古怪。
那一串音符念出之后,整个洞内似乎有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与之生出了共鸣,同时,那蓝衫青年的手诀再度发生了变化,仿佛在一眨眼间变幻出了十多种方式。而配合着这些不同的手诀,那些音符也震荡起来,突兀地在半空里凝聚出许多真元幻化的文字。
这一种文字,就是云篆。
这些云篆笔画飘渺,如此来去漂浮,十分玄奥,正是灵符拥有法力的根源。
云篆很快汇聚在一起,好像按照某种规律缓慢地互相磨合着,在猛然触发到一个轨迹的时候,突然拼接!
如此一个个文字首尾相连,仿佛织锦,逐渐凝成一条细细的符纹。
这便是灵纹!
云篆凝聚成灵纹之后,便在蓝衫青年手指指引之下,急速地扑向了那张黄色的符纸!很快,灵纹犹如附骨之疽,立时就覆上了符纸。
不多时,符纸上就开始出现一些细细的条纹,好似一条条灵活的细蛇,在上面欢快地扭动着、舒展着躯体。
在这个时候,符纸也不由得微微颤动,像是在经历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紧接着,第二条灵纹形成,也附着在符纸之上,又有第三条、第四条……足足七条灵纹都依附在符纸上之后,灵纹上的光芒猛然收敛!
整张符纸突然静止!
那些原本扭动舒展的灵纹也安静下来,服帖地与符纸融为了一体。
这一张灵符,制成了!
蓝衫青年一伸手,那灵符就像是受到了召唤,乖巧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那边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问道:“阿尧,如何了?”
蓝衫青年脸上也有一丝笑意:“制成了,可惜我目前仍然只能制作下品灵纹,得到的灵符也是下品。”他叹口气,很快把这念头甩开,又说道,“不过还是要感谢子青与我共享通法,我这回制出的灵符,总是要比之前的强上不少,凝聚灵纹的时候,也更加容易了。”
这二人无疑就是徐子青与骆尧,两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彼此互有好感,称呼之上,自然也拉近了不少。
徐子青多次看骆尧制符,更加明白这制符其实与炼器是有关联的,而且每一种灵符因为上头依附的灵纹不同,灵符本身的材质也很不同,挑选的时候自有道理,且一定要能够承载灵纹的威力才行。
所以徐子青才知道自己之前所想的未免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他要想学习制符的话,在炼器上也得有些火候才行。
想到这里,徐子青对骆尧也有些佩服之意。
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内门弟子,不知是凭借了什么样的意念摸索到如今这个地步,真真是很了不起。
骆尧不知徐子青的想法,他手一抬,那张灵符就往徐子青身前飘去:“子青,你将这张灵符收了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