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看着这简短的信件,有些失笑,到底还是在信的末尾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在看了西琉普斯一眼后,又笑着添上他的在自己名字的旁边,才用含着浓郁的自己魔力气息的魔纹封了这卷羊皮纸。
西琉普斯望向羊皮纸上阿洛的字迹——它们隽秀而温雅,与西琉普斯的截然不同——几乎要把那里瞪出火来。直到阿洛彻底封好了信件,他才收回视线,但不知怎地,阿洛竟从那双金色眼睛里看到些控诉来。
阿洛叹气,把羊皮纸放到一边,踮起脚一只手扶住西琉普斯的肩,另一手则往他头顶探去——可怜他曾经只需要低下头做的动作,现在要做时却是这样困难。
西琉普斯很自觉地低头,但是他同样自觉地是,他直接把头埋进了阿洛的颈窝里,用鼻尖和脸在那里蹭来蹭去,尽情地把吐息全喷进阿洛的衣领中,热乎乎得让阿洛的皮肤都生出些小疙瘩来。
因为西琉普斯的配合,阿洛很自然地手滑下,轻轻抚摸西琉普斯的头发:“流牙,要下午才有课,你等下陪我一起去把信寄出去好不好?”
西琉普斯不说话,只在鼻腔里闷闷地“嗯”了声,阿洛无奈,两只手抱住西琉普斯的头:“寄完信,我就陪你去吃饭,吃完饭,也许我们还可以去草地上晒晒太阳,我们也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想一想下午的魔法演练课程要怎么上啊,因为流牙是第一次跟我一起上课,我也很期待……”
柔和的嗓音一点一点传入西琉普斯的耳里,他周身因为忍耐而对除了阿洛以外事物生出的杀意渐渐地全部融化在这把好听的声音里,阿洛身上温和的气息一点点包容了他的冷硬与狠戾,让他不自觉迷惑,而后沉浸下去。
西琉普斯的呼吸越来越平缓,阿洛却因为总是得不到回答而停住了话,这时候,他才发现西琉普斯竟然已经是昏昏欲睡了。
阿洛有些哭笑不得:“流牙,你怎么站着睡了啊……”
西琉普斯的喉咙里咕噜一声,阿洛听见,反而不忍心叫他了……反正才刚刚清晨,还早,还早,就让他的流牙多睡一会吧……
两个欧罗时以后,西琉普斯醒了,他只觉得自己被一种极其舒适的氛围包裹着,让他一动也不想动……然而马上地,他的气息一下子危险起来。
“流牙?”
但当西琉普斯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已经感应到了他的头所枕着的温软的躯体,就立即散去了所有狠意。
“洛,你都不叫我……”他懒洋洋地咕哝一句,双臂抱着阿洛的腰不撤手。
阿洛温柔地微笑:“好啦,醒了我们就得去寄信了。”
西琉普斯不甘不愿地甩一下头,让因为阿洛的存在而再次混沌的思绪清晰了些,放开手,刚准备换个姿势继续黏着阿洛的时候,才发现阿洛站着动也不动的。
西琉普斯反应过来,这是……僵硬了吧?
“洛,我睡了多久?”他感应到阿洛运起了他的灵力,应该是在舒缓被压得经脉凝滞的肩膀。
“不算太久。”阿洛笑道,“我没事。”
西琉普斯沉着脸,走过去给阿洛捏捏肩:“下次要叫我。”
“可是流牙昨天一直没睡,难得睡这么安稳啊。”阿洛笑容温软,但并没有给出承诺。
西琉普斯眸光暗了暗,就是因为这样,才一定想要得到……他抓住阿洛的手:“洛你现在好些了没?我可以陪你出去了的。”
“好些了,我们出去吧。”阿洛笑着点头,“真的要快些了,不然可就来不及吃午餐了啊。”
他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其实在他的流牙酣眠正香的时候,他同样觉得十分舒适,以至于他也是困倦了会儿的,只不过,他在他的流牙清醒的前一刻醒来。
即使是站着,也能相拥而眠,还有即使里面蕴含着如此不可忽视危险与戾气的流牙的气息,却能让他觉得无比安全,无比平和……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可是,是什么呢……
在卡莫拉有专门供导师寄信的魔法阵,这个通道就与大陆上惯用的一样,都是表面上是一只魔兽的雕像,但实则如果想要寄信,就直接把信放入魔兽的口中,再用手蒙住魔兽的双眼,默默念诵咒语,待咒语完毕,再说出信件所想要寄往的地址和收信人,就完成了这道程序。而一般寄信的时间,约莫在七个至十五个欧亚日之间。
阿洛现在就站在卡莫拉里一个极大的建筑中的其中一个房间里——把手从一只两翼兽——导师专用寄信雕像的口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