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想起曾经听说的在修真界几乎修到地魔境界的修魔者,却因为犯了众怒而使数位元婴期以上的修道者聚集将其化为齑粉,三魂七魄全数消散于天地之间,这想必也是命数,不能违背。
因此,西琉普斯可以释放自己的欲|望、顺应心意去做事,可决不能超过底线,否则,就会在力量还未及之时被天地命数刻意造出的劫数抹杀,成就另一些顺应天道之人的因缘。不过,如果真的想要有一天能够肆意妄为……那么,就只有先压抑着、脚踏实地地修行,直到能够挑战天归、跳出三界五行之外方可。
西琉普斯闻言也回思了一会,点头答应:“洛,你说的应该对。”他之前所修行的法子不对,但也有那许多力量,而他后来之所以疯狂,说不定也与所谓的“天道”有关,那么既然如此的话,注意一下也就是了。
想通了,西琉普斯牵一下嘴角,搂着阿洛的手臂紧了紧,顺便用脸在阿洛的脸上蹭了好几下:“我听洛的,以后会小心的。”
阿洛见西琉普斯听进去了,也很高兴,就拍拍他的手臂,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十分温馨。
过了一会,西琉普斯蹭得稍许满足饥|渴之后,再次把脑袋埋下去:“洛,你真的不要我杀了你的那个亲人吗?”
阿洛一怔,叹气:“真的不用……”
是,不仅不能杀,还得好好观察一下才行。西琉普斯不是修真界的人,他是不知道的,但阿洛却很明白,他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同时也就继承了这具身体所连接的因缘,因缘是要还的,还过以后,才能彻底将这具身体里的隐患拔除,使得再无挂碍。不过为了避免西琉普斯什么时候为了让自己宽心而去偷偷把人杀了,阿洛还是将情况原原本本地说明了的。
西琉普斯不高兴了:“洛明明就是我的,为什么还要去认什么亲人?”
“……不是认,是还。”阿洛柔声解释,“只是为了让我之后的修行之途更加顺畅而已。”
“人太多了。”西琉普斯仍然不爽,“那个什么血亲的,我替你杀了你就不用还了。”
“……流牙,你知道的,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被西琉普斯的执拗弄得很无奈,阿洛耐心地引导,“你的名字是我所取,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有一半的时间你都跟我在一起,而且对于我而言,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不会有人比你跟我有更深的牵绊……”
西琉普斯周围的气息缓和了一点。
阿洛正色说道:“所以,如果是流牙你杀了我的血亲,我非但不会就此从因缘中解脱出来,反而还会受到影响……你明白吗?”
西琉普斯明白了,不过心情也好起来了,不过就是几个血亲么,哪里比得上阿洛刚才说得那一番话重要?麻烦就麻烦点,反正时间还长嘛。
而后,阿洛再说出的话让他最后一点不快都没了。
阿洛双手抚上他的,轻声说道:“流牙,你放心,因为我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早就被当做祭品送给了那个魔法阵了,所以我只能算是借尸还魂,而不是强行夺舍,而身体残留的一点因缘也并不多,无需太过在意……我只需要在那么多血亲中,从血缘最近的里面挑出一个人,还他一份情就行。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西琉普斯总算满意,抱住阿洛修长柔韧的身躯,重新在欲|望之中挣扎去了,而这一回,打断他的是从桌上忽然冒出的数个装着肉食的大盘和盛放新鲜水果的拼盘……
法兰之城西北郊外的巨大庄园里,无数魔法阵闪烁着奇异的光辉,它们有的隐晦、有的瑰丽、有的古拙,但无疑都拥有极为强大的防御或者攻击力量。
在庄园里一座极宽广的建筑底层,三个圆形魔法阵交错而成的凹槽中忽然吐出一张羊皮纸,坠落在凹槽下的托盘里,并且迅速消失。
同一时间,在穿过千扇窗户的走廊之后才能见到的宽敞书房中,一位年老的的、拥有海蓝色长发的严峻绅士正用魔法笔在一张淡黄色的羊皮纸上书写,旁边还摆放着厚厚的镶金黑皮书,摊开了的,并且不断地在某种魔咒的作用下翻动——这位绅士用笔如飞,字迹华丽而十分流畅。
这时候,外头的门被敲响了,诚实而笃定的。
老年绅士不认为在这个时间——是的,在他正在处理相当重要的工作的时间里,这个敲门方式的主人——他忠诚的管家会用一些无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