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格外清秀动人的笑容下,禁不住后退……
别……别用那种研究未解之谜的眼神看我。很让人脊背发凉啊!
当年这个男人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我之后,我就在他手下死了无数次……
这次,又要如此吗?
恐惧从心底爬上来,让人手脚冰冷……
库洛洛收回笑容,默默的看了微微发抖的我一会儿,转过头看向窗外,“我不会再杀你……如果你愿意加入旅团。”
第一次订立了契约放我走,他说,“答应了放你走,没答应不会捉你回来”。
第二次订立了契约放我走,他说,“因为你更有趣了,所以来当我马仔”。
第三次你说不会杀我,我不再信你。
这世界骗子太多,傻子都不够用了。
黑发男人不动声色的等着我的答案。
我的脊背已经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之前订下的契约呢……此次完事之后旅团绝不再干扰我的生活不是么?库洛洛……你要食言吗?!”
我害怕了,很害怕。
因为如果库洛洛此时平淡的说,我就是要食言你能怎么样?
我还真就不能怎么样。
被质问的对方静默良久,终于在我焦心而死前给出了答案……
“不,”团长大人的口气十分宽容,“我只是提出邀请。你可以拒绝。”
“我拒绝!”拒绝!坚决拒绝!
“嗯……我猜到大概是这样。”库洛洛的扑克表情依旧,似乎收到拒绝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我却开始动摇了。
蜘蛛头眼里我居然还有利用价值,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刚刚他对我拒绝入团的接受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只要破坏契约的可能性存在,那我现在为遵守约定所做的一切就根本没有意义,该做的是趁着团长目盲蜘蛛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有多远逃多远!
可是如果他真的不打算食言,那么现在逃走的我反到成了破坏契约的那一个。这样一来他就完全不受约定限制,即使用暴力捉我回来也合情合理了。到时可是想当马仔当马仔想做实验做实验……
啊啊啊!!逃还是不逃?!
我到底该怎么办!?
为什么给我下套的总是这种智商高到变态心思又无法捉摸的家伙啊啊啊!!
甩出充满暗示性两难选择的库洛洛依旧老神在在。
而彻夜纠结在To be or not to be万恶选择中的我,只能在心力憔悴也做不出答案的疲惫情绪里,面带菜色的跟着罪魁祸首踏上了开往奇斯市的火车……
大概思考真的很耗费精力——尤其是两难且关系性命的思考,连续数日彻夜难眠的繁重思虑之后,我终于,病倒了……
当然生病并不完全是因为思虑过重,大概在这种初春的流感高发季节,细菌本来也容易侵入体内。事实上,最开始也的确只是小感冒的病症而已,有点头晕有点耳鸣有点发烧……但拖了两天之后,病情居然大爆发!吾十分利索的就倒了……
倒下的时候我正捧着地图领着库洛洛熟悉奇斯市的地形,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我们租的旅馆房间里。
“叫医生了么?”我半睁开眼睛把下巴埋在被子里哑声的问。头还是嗡嗡的疼,症状并没有减轻……唉,虽然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死去活来,但生病倒还是第一次啊。这是我越来越接近正常人的表现么?
“医生?”大概真的从没生过病的团长大人甩来一句欠抽的话,“你只是发烧吧?并没有外伤,睡一觉就好了。”
“睡……开……开什么玩笑……我不是你们那种身强体健的念能力者好不好!普通人生病了要看医生要打针吃药才会痊愈!这是常识,常识!”情绪太激动,我的脸上发烫,大概涨得更红了……
“让不相识的人往自己体内注射东西或者服下不明药品不是很危险么?”库洛洛走到床边坐下,侧过脸微朝着我的方向,“你对人很没防备呢……”
我几乎吐血死在被子里……这个男人到底是在什么环境生长起来的?!流星街的医生都习惯治病时顺手杀人玩吗!?
“团长大人……你……把电话递给我吧……”
对生存理念不同的人,根本解释无用,我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结果果然只是普通流感而已,但我拖得太久,高烧几乎发展为肺炎!医生伯伯一边指责我为毛拖延病情,一边给开了药打了退烧针,然后在团长大人防贼一般的表情下略显生气的嘟囔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