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张脸上满是温柔与关切,白小碧看了片刻,终究还是丧气地垂下眼帘,低低地“哦”了声:“我没事,多谢叶公子。”
叶夜心道:“怎的突然客气了?”
那夜的事反复在脑海中放映,绝非兄妹之间该发生的,他当时实在无礼至极,且无半句解释,白小碧还是有些恼,再回想他对那些姑娘的态度,加上出手杀人时的果断与狠绝,实在无情至极,不免越发心冷,萌生了离他远些的想法:“没有,师父可能怀疑了,我不想再骗他,让他生气。”
叶夜心道:“你很怕他生气?”
白小碧道:“如今我只有师父一个亲人,叶公子于我有恩,自当报答,但我也不想叫他知道了失望。”说完作礼,就要往回走。
叶夜心拉住她:“在生气?”
周围人多,白小碧慌得挣扎:“叶公子……”
所幸此时街上正好有一队人走过,抬着大红彩礼盒,喜气洋洋的十分惹眼,路人都围过去看热闹,没人注意这边。
有知情者解释:“许家提亲的,许家大公子许坚。”
许大公子?白小碧猛然记起来,先是喜悦,接着又疑惑,这似乎不是朝陈府方向走啊……
叶夜心看出她的心思:“他是去梅家提亲。”
白小碧倏地抬眼望着他:“可是……可是……”
叶夜心摇头,半晌拍拍她的脑袋:“小丫头不该多想这种事,不害羞么。”
说不清是气愤还是羞愧,白小碧抽回手。
叶夜心含笑道:“罢了,你既然那么怕你师父生气,不想见我,我回去便是,过两日再来看你。”说完果真放开她走了。
说走就走,白小碧越发气闷,转身,却见陈瑞负手站在不远处,饶有兴味的样子。
“是他?”
白小碧只作不懂:“陈公子说什么。”
陈瑞走到她身旁:“这样一个人,怪道迷住了你,怎不叫他带你走?”
白小碧气恼,沉了脸冷冷道:“陈公子这是什么话,他不过是我认得的一位恩公,碰巧遇上罢了。”
陈瑞没再说什么,哼一声:“姓许的小子,竟敢!”又哼一声。
早先他当着二小姐说出那番话,想是早已知道此事,白小碧有点尴尬:“二小姐这几天精神不好,是因为这事?”
陈瑞没留意话中问题,冷笑道:“自作自受,我却不知这小子哪点好,早看他是个缩头乌龟,许老爷作主,他是一句话不敢说的,方才见了我就跑,指望他什么。”
白小碧虽也觉得气愤,但自己的身份是不该多谈论这些事的,低了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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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一名年轻女子满脸不悦地看着她离去,口里道:“那姓叶的究竟是何来历。”
身后人答道:“他武功不弱,暗地里还有不知多少人跟着,探他的底细却有些难,小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女子道:“他故意接近这丫头,我只怕他会坏表哥的事,我去跟表哥说声。”
那人道:“公子若知道小姐出来,必定会叫人送小姐回去。”
知道温海的脾气,女子到底不敢去,半晌才道:“那就给他送封信,叫他留意些,我却不明白,爹叫他尽快找人,他总在这些闲事上耽搁做什么!”
主仆二人只顾说话,谁也没留意身后不远处的眼睛。
叶夜心轻轻笑了声,缓步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悠闲的步伐就如同先前走在大街上一样。
“叶兄!”有人匆匆追上来,唤他,“叶兄且留步!”
叶夜心止步,回身看清来人,笑着作礼:“原来是许兄,何事如此匆忙?”
那是名年轻公子,连连叹气,急得跺脚:“叶兄是知道的,如今却如何是好?家父作主,我……你可有法子帮我一帮?”
叶夜心摇头:“父母之命,岂敢不遵?”
年轻公子道:“可是……可是她……只怪我……唉,岂不是害了她一生?”
叶夜心叹气,拿折扇拍拍他的肩:“许兄只怕害她,却没想过此事一旦闹出来,不仅断送了她,还断送了你。”
年轻公子呆住。
叶夜心道:“令尊十分严厉,若知道此事,必定逐你出家门,纵然饶你,别人焉能不笑话的,将来传开,你的名声前程岂不尽毁了,你细想想。”
年轻公子垂首半日,低声:“这却如何是好?叶兄必定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