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定王早已心有所属。”
“是我为权势不择手段,隐瞒琉羽的事,骗了她。”萧齐低头盯着她,“我也想知道,她是真那样喜欢我?”
雁初惊讶:“定王为何有此一问?”
萧齐道:“她性子直,其实却聪明无比,料理起家事井井有条,丈夫时常夜不归宿,她当真会疏忽了?”
雁初默然片刻,道:“我说她相信你,你信吗?”
“不信。”萧齐道,“她的房间只用枫叶插瓶,我也在书房设了只空玉瓶,她往里面换了不在多少花,唯独从未放过枫叶,她看枫叶都那么专注,却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我有时甚至怀疑,她看的不是我。”
“定王怎会这么想?”雁初笑出声,牵动伤口又忙皱眉,“其实她也曾往瓶内插过枫叶,可不知为何,你那个玉瓶配着枫叶总不好看,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救美的英雄呢,在她心里,那名公子年轻有为,文武双全,翩翩人才,气度不凡,定是上天所赐的如意夫君。”
萧齐道:“果真?”
雁初含笑点头。萧齐慢慢地敛了笑意,沉默。
因为不能承受内疚,才会一直为自己的背叛找借口,无论如何他都已经辜负了那个最美丽的开始。那场初见早在预料之中,可是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带来那一幕的震撼,获救的她在他怀里,眼底没有太多羞涩,毫不掩饰对他的好感,那样的热情令他恍惚,甚至为接下来的计划而迟疑。琉羽则不同,他身受重伤醒来,看到一名美丽女子精心照顾自己,有感激,也动情,两个人相处数日,一切顺理成章。
她美丽坚强,聪明热情,尽妻子的本分在照顾他,琉羽温柔多情,脆弱可伶,需要他的照顾,他的心下意识偏向柔弱的那个,百年的回避,以为可以忘记,直至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才发现仍难自制。
雁初忽然道:“你不会负琉羽。”
萧齐的脸渐渐白了,许久才点下头,艰难地开口:“琉羽救过我的性命,没有她就没意见今日的我,她把一切都交给了我,我不能弃她不顾。”
他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这种时候别再任性,先养好身子,别的事将来再说。”
雁初低声恳求:“我想见见老将军,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萧齐道:“等你的伤好了,我就陪你去看他老人家。”
雁初微露喜色:“多谢你。”
伤重虚弱,药性发作,身上忽冷忽热,加上又说了这么多话,雁初很快露出疲惫之态,萧齐看她再次睡去,取帕子替她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吩咐丫鬟们好生伺候,然后才出园往里面来。
卧室内,琉羽坐在床上无声抽噎,两眼更加红肿,几次想要起身冲出去,丫鬟们在旁边劝阻,见萧齐进来,连忙都作礼退下。
“她害我大哥!”琉羽又要往外跑,“我要杀了她!”
萧齐扣住她的手腕:“羽儿,你冷静些,如今你身为当家夫人,这样闹成什么样子!”
“当家夫人?”琉羽越发激动,横眉指着他,“你还好意思说,萧齐,这后院的事哪一件是我说了算的,你摆个动不得的人在我面前,处处迁就,她说怎么就怎么,她一脑你就责备我,这便是当家夫人的颜面地位?”
“这些是我的疏忽,让你受委屈。”想她痛失兄长,萧齐虽恼火,语气倒也软了些,“但今日之事是你不对在先,你还要怎样?”
琉羽咬牙道:“我要怎样?萧齐,我大哥究竟是被谁害的,你真的相信她?”
萧齐没有回答:“凡是需要有证据,你太冲动了。”
“什么证据,一定是她!”琉羽冷笑,“她就是想报复我,你还袒护她!”
萧齐道:“是我辜负她,她要恨也是恨我,如何会报复你?”
当年琉羽秘密换信,且有秦川琉林派人半途截下急报,导致越将军父子求援不得而战死,恰好后来军中查出奸细,萧齐也没起疑,此刻见他这么说,琉羽心虚,一时语塞:“她……恨我抢走你。”
“好了,秦川将军的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你放心。”萧齐忍耐着安慰了几句,琉羽渐渐的被劝住,略有消停。偏偏此时丫鬟又进来报:“枫园的丫头来了,说雁初姑娘身上发冷,怕是不太好,雁初姑娘……想见王上。”
“伤势加重了?”萧齐站起身,先前因见她刑风箭伤痊愈,加上对用户之间的信心,竟疏忽了冰流寒气的严重,此时既悔且痛,再想这种时候还会惦记自己,又是欣喜又是心疼,立即就要去枫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