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孔把诚王府二公子打死了?”顾长龄闻言眉头紧皱,“便是当今与这二公子不和,都没有做出这种事,陈孔哪来的胆子做这事。”做这种事便罢了,还拉上他们顾家的名声,这做法简直恶心人了。
便是亲戚,也没有这么办事的,这哪是亲戚,简直就是仇人。
“这陈家真是……”顾长龄叹了口气,陈老爷子在时,陈家还花团锦簇,自从陈老爷子去了,其他几个兄弟各自分家,陈太太又向来宠溺儿子,竟把陈孔宠得无法无天,败坏了陈家不少名声。
顾家哪里对不起陈家了,以至于让陈孔这般败坏顾家还有他女儿的名声?
不过即便对陈家再不满,顾长龄还是顾忌到这是大儿子的岳家,所以他便把后面难听的话给咽了下去。
“父亲……”顾之瑀刚开口,就见管家拿着拜帖走了进来。
“老爷,陈家太太以及陈家少奶奶送了拜帖来。”
顾长龄接过拜帖扫了一眼,然后对管家道:“她们人呢?”
“人在茶室里。”管家不知道老爷见不见这两人,所以也不敢把人往里面领。
杨氏沉着脸没有说话,顾存璟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母子二人都压着火气。顾长龄叹口气道,“来者是客,请她们进来吧。”
顾之瑀垂下眼睑,看着自己腰间有些陈旧的荷包,叹了口气。
陈太太与她儿媳妇进门时,眼睛犹带着红肿,若是没有丫鬟搀扶着,恐怕连路也走不稳。
“亲家公,亲家母,”陈太太话一出口,又落下泪来,她哽咽道,“我今日来,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孽障求你们帮忙的。”
“亲家母,有什么话坐下说,”杨氏示意让顾府的丫鬟把陈家婆媳二人扶起来,等二人坐下后才道:“贵府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此次便是连我们家久久也被牵连进去了。”
“亲家母,是我没把孩子教育好,我向你赔罪,”说着,便要起身向杨氏行礼。
陈太太已经知道前因后果,所以陈孔说自己是皇后亲戚这话,她心里也清楚。她知道这些话对皇后影响不好,甚至传到顾家人的耳朵里后,必然会引得顾家不高兴。可是现在除了顾家,还有谁能帮得上她呢?
“岳母不必如此,”顾之瑀怎么愿意让父母为难,他走到陈太太面前,稳稳的扶住了她。
“贤婿,你帮帮你妻弟,他这孩子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就是荒唐了些,我就剩下这一个孩子了,你就帮帮我吧。”看到顾之瑀,陈太太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双手死死的拉住顾之瑀。
“有件事岳母可能不知道,诚王妃今日在朱雀门大声诅咒皇后娘娘,说她纵容亲戚杀害皇室中人。”顾之瑀看着自己被陈太太抓住的袖子,“妻弟有没有想过,他如此嚣张跋扈还拉着我妹妹的名义,会给我妹妹带来大麻烦?”
陈太太越听这话心里越慌,她摇着头道:“从今往后,我一定让他改,再不让他做这种事,你就帮他这一回,看在苏眉的份上,你再帮他一次好不好。”
“苏眉已逝,岳母何必提这种事打扰她的亡魂,”听到岳母提到亡妻,顾之瑀面色一冷,拉回自己的袖子,“这些年来,陈孔常常惹祸,那时候他小,我也不认苏眉为难,便总是替他周全。后来他成家了,整日游手好闲,我又替他偿还借债。现在他打死了人,还带累我妹妹的名声,难道你要我堵上妹妹的名声,顾家几百年的声誉,去救他吗?”
陈太太怔怔的看着这个向来温润如玉的女婿,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苏眉一直都很担心陈孔这个弟弟,所以她……过世后,我也常常照顾他,甚至为了他到礼部说情,替他安排了一个差事,”顾之瑀满脸疲倦,“我爱重苏眉,所以我愿意在她死后照拂她的弟弟,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我可以不顾整个家族,不顾我的妹妹。”
“岳母请回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顾之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从今以后,顾陈两家……”他声音停顿了片刻,“不要再来往了。”他知道不管陈孔,或许对不起苏眉,可是身为人子,身为国公府世子,身为久久的兄长,身为朝廷官员,做不出这种事。
“好好好,好得很,”陈太太连说了三个好字,她看了看顾之瑀,又回头去看其他几个没有发话的顾家人,“都说你们顾家人待我女儿厚道,现在看来,不过是借着我女儿博个好名声而已。当年若不是我女儿的死,你们家女儿能进宫吗?若不是我女儿,现在住在宫里的皇后只怕是姓司马,而不是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