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许坐上这个位置的就是她儿子,她的儿子也就不用死……
想到自己已经死了的儿子,诚王妃踉跄几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面无表情的看着诚王妃伤心欲绝的样子,晋鞅心里没有半点的触动,他甚至连动也没有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坐在地上这个女人。
他小时候恨过她,甚至想过怎么杀了她,可是当他坐在高位之时,再看这个女人,已经再不把她当做心中的头号敌人。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头号敌人,要她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诚王妃哭够了,心里的哀伤渐渐缓了过来,然后抬头看去,只看到一双毫无情绪冷冰冰的双眼,当年她看到儿女欺负晋鞅时,晋鞅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一匹狼,冷心冷情,心狠手辣,她也好,她的孩子也好,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块肉,一块骨头,若是他饿了,就能毫不手软的把他们咬下来,啃下来,毫不留情。
诚王妃害怕了,她瑟缩了一下,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只是摇晃了几下,又摔倒在地。
“朕的皇后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出言诅咒她?”晋鞅冷声道,“当年你们把朕推下水池,以为朕死了,便扬长而去,可是朕活下来了,还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你又开始诅咒她,朕很想知道,你对朕究竟有何等深仇大恨,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般在豪门里面,继室都不会太过折腾原配留下来的孩子,因为她要脸,要给自己的孩子留名气,不然这种事情传出去后,不仅自己脸上无光,就连自己孩子的名声都要受到损害。
身为母亲,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孩子考虑,所以即便对原配的孩子不喜,也不会做得像诚王妃这般明显。
诚王妃如今在京城里不受世家贵妃圈待见,也正因为如此。
“你要怪就怪你那个亲娘好了,”诚王妃用一种恨极了的眼神看着晋鞅,“若不是她当年那般对我,我也不会如此待你。”
当年她与诚王互有情谊,司马氏知道后,对她不打不骂,却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卑贱者浊臭难闻。
她比自己高贵到哪儿去,就因为她姓司马吗?
可是再高贵有什么用,她死了。
死了好,死了她就可以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孩子,谁让当年她用那种眼神看她呢?
晋鞅看着诚王妃陷入记忆中后,面色变得扭曲难看,突然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致,他冷声道:“诚王已去,爵位空虚,总要有个继承人才好。”
“诚王三子向来成熟稳重,就由他继承诚王的爵位,定居京城吧,”晋鞅看向诚王妃,“至于你,就去道观为诚王祈福,一日夫妻百日恩,待贵府二公子葬礼过后,就去吧。”
“不,不可以……”诚王妃摇头道,“那个贱人的孩子怎么可以继承爵位,他不过是庶出……”
“嘘,”晋鞅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朕说可以,就可以,你懂吗?”
诚王妃呆呆的看着晋鞅,明明对方神情平静,她却恐惧万分。知道御驾离开,她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可以肯定,若是当时她再多话,后果一定是她不能承受的。
晋鞅他就是个疯子,一个看起来风光霁月的疯子。
“郡王妃,朱雀门乃是宫中进出重地,您无事的话,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胡云旗看着被两个太监押着肩膀的诚王妃,面上带着些冷意,“不然我等只能按规矩办事了。”
规矩,什么规矩?
擅闯皇宫者,杀无赦。
诚王妃推开围在她身边的太监,又哭又笑的看着胡云旗:“当今陛下,是个……”
“呜呜。”一只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诚郡王妃伤心过度,神思不属,早些送她回府。”胡云旗摆了摆手,让太监把诚王妃押进了马车中。
“你们都是诚王妃的下人,主人若是犯错,你们也都没有命在,”胡云旗看向诚王妃带来的下人,“好好伺候你们主人,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尔等便各自小心吧。”
这些下人早在晋鞅出现的时候,吓得站都站不稳,现在听到胡云旗这么说,早就点头连连,哪敢反驳他的话,当即便赶着马车,一溜烟的离开了。
往日不知什么叫帝王之气,今日他们总算真正的见识到了。
太可怕了,仿佛对方只需要眨一下眼睛,他们就没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