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女蓄意靠近他,他实际上比顾如玖还紧张,你问他为什么?
万一久久这件事动怒,动了胎气怎么办?赵御医早就说过,女人头一胎很重要,若是有什么不测,对女人身体的伤害特别大。
别的东西他不在意,但是久久身体他确是格外的小心。就因为他自己的身体不好,他知道生病的感觉有多难受,就更加不想让久久体会他平日受的罪。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贵人犯法理应与庶民同罪。”
“陛下,话虽如此,但是……”
晋鞅回过神时,见下面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所为的不过是周家公子仗势欺人,打伤了两位读书人。
周家是太后的娘家,这些年虽然昏聩无能,做事糊涂,好歹从未惹出过大事来,哪知道这次竟如此糊涂,把读书人给打了。
文人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你把读书人打了,就等于是打了文人的脸,难怪朝堂上这些文官上串下跳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家公子把他们给打了。
做了几年的皇帝,晋鞅怎么会不知道文官的个性,所以任由他们争来吵去,最后宣周家公子来自辩。
周家公子虽然文武不通,但是长得一副好皮囊,加之太后是他的姑母,所以来到朝堂之上也不紧张,朝晋鞅恭恭敬敬行了礼后,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本微臣只是看不惯他们满口之乎者也,准备换个地方吃饭,哪知道他们竟然把话头牵扯到了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身上,微臣心里气不过,才跟他们动起手来。”周公子也很光棍,他是侯府的世子,从小也是娇惯着长大的,也不管这话会得罪多少人,就这么直愣愣的说了出来。
听到涉及到了太后与皇后,晋鞅皱了皱眉,视线扫过那些低着头做鹌鹑状的文官们,沉声道:“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说……”周公子眼珠子一转,抬头见晋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他们说太后偏爱皇后,拦着陛下您纳妃。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却因善妒独霸陛下……”
眼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沉,周公子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竟不敢再说话了。
“朕对皇后情深一片,皇后对朕亦是关心体贴,而朕也早已经言明,不愿纳妃,”晋鞅沉声道,“这两位书生不努力钻研学识,竟是学着长舌之人谈及朕的后宫家事,难道这便是读书人之道?”
在场众位官员一脸的懵逼,这两个读书人还说过这种话?全天下谁不知道皇上因为之前被人逼着纳妃的事情,在朝上发了好大的火,从此朝堂上再无人敢在陛下面前提起这事。
这事要说皇后不对,也有些不讲道理,人家皇上自个儿不愿意,关皇后什么事?你说你两个读书人,操心这个干嘛,还被太后娘家人听到了,真是挨打也活该。
“陛下,这也只是周世子一面之言,微臣以为,还要召这两个读书人,当朝对质才能分辨真假。”一个文官站了出来,只差没明着说周公子撒谎了。
周公子哼了一声,以生动的表情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之情。
这位文官听到周公子的哼声,只是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以示自己不屑与周公子为伍,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其他官员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知道您有骨气,但是也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啊。周家再不争气,那也是太后的娘家,陛下名义上的外祖家,你当着陛下的面,如此嫌弃周家人,是瞧不起谁呀?
按规矩,没有功名的人是无法到朝堂上来的,可是这案子已经闹到了御前,有牵扯到太后与皇后这两位大丰朝最尊贵的女人,所以规矩这种东西,不该遵守的时候,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梁余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毫无功名的情况下,来到金銮殿上,他既紧张又惶恐,在踏上金銮殿外的玉阶时,不敢抬头,也不敢四处张你望。他身边的同伴与他也相差无几,两人畏畏缩缩的跟在禁卫军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金銮殿上的地砖光可鉴人,梁余踏进去的那一刻,只觉得头晕目眩得厉害,没走几步,就朝上方行了一个大礼。
满殿皆静,不少人以为能见到一个风光霁月的读书人,哪知道走进来的竟是两个畏畏缩缩,毫无君子美仪的寒酸学子,原本帮着两人说话的文官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样的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不畏强权的正人君子。
“学生梁余见过陛下,陛下万岁。”梁余作揖到底,然后就在地钻上看到了自己紧张到近乎于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