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礼行得参差不齐,姿势也不太好看,白贤便道:“让人教他们一些规矩,若是在贵人跟前失了仪态,得了训斥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是是是,您说得是。”管事点头称是,把这一条记了下来。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跑步声,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粉衣姑娘跑了过来,刚跑近了,因为跑得太极,钗环掉在了地上。
白贤见这个姑娘肌肤吹弹可破,容貌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就连司马家三房那位姑娘也有所不及,便猜到这个姑娘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扶摇姑娘。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钗环,又瞥了眼扶摇鬓边的步摇,淡淡开口道:“宫中的规矩森严,吃什么穿什么说什么都有讲究,若是有人坏了规矩,即可让人送出宫。”
扶摇知道这个太监在说自己,偷偷抬头看了这个太监一眼,见对方满身威严的气势,又老实的低下了头。
摸了摸手腕上的绞丝金镯,她脸颊有些发红,然后拉了拉袖子,把镯子掩藏在袖子下面。
“行了,人我都看过了,只是规矩上还欠缺了些,至于音律舞蹈方面,咱家不擅长这个,也就不好多说什么,”白贤说到这,又用目光扫视了一边众人,见这些人纷纷低下头后,才满意的收回视线,“只有一点,不可惹得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满,不然到时候咱家可帮不了你们。”
管事又连连称是,亲自把白贤送出月央宫后,才擦着额头的细汗回了殿内。回到殿内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扶摇换了身上的衣物。
其他舞姬见状,都有些幸灾乐祸。扶摇宫外再受贵族公子们吹捧又如何,进了宫就再也摆不了谱。
见扶摇卸去了钗环,并且换上了一件普通的裙衫,舞姬甲冷笑道:“进了宫还敢打扮得花枝招展,真不知道是想迷惑谁。”
“还能给谁看,”舞姬乙有些兴致缺缺,“人家心思大着呢。”
旁边几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她们这些能进宫的舞姬,莫不是容貌出众又擅长舞蹈的,虽然也妄想过有什么王孙贵族看中她们,然后把她们迎娶回家,但是实际上她们也都很清楚,出身低贱的她们,在这些世家贵族中,不过是赏心悦目的玩意儿,别说被娶回家,就是做妾也不容易。
现在见扶摇仗着年轻貌美,又被一些京中纨绔追捧,就飘忽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她们都觉得又可悲又好笑,她们谁不是有过这样的妄想?
想到这些,几个舞姬也没了嘲笑扶摇的心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便都各自回了房间。
扶摇也不介意其他舞姬怎么看待自己,在她看来,这些舞姬不喜欢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就是嫉妒我长得漂亮吗?”她回到房间里,看着镜中的自己,拿出口脂轻轻涂抹在唇上,让自己的嘴唇看起来更加的水润吸引人。
美色,就是她的绝顶武器。
与她同住一个房间的舞姬见她这样,便小声劝道:“扶摇,这里是宫里,你……”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在见到我后不会发呆的,”扶摇看着她,轻轻勾着唇角道,“皇帝也是男人。”
“可是……”
“没有可是,史上有歌姬能做皇后,难道我连一个妃嫔都做不得么?”扶摇自信满满道,“要知道,陛下的后宫除了皇后外,还没有别的女人。”
“那是因为陛下与皇后娘娘感情好,你又何必掺合进去?”同房的舞姬有些不赞同,“到时候惹怒皇后娘娘,岂不是得不偿失?”
“天底下没有不爱吃鱼的猫,也没有不爱偷腥的男人,”扶摇给自己描着眉,“只要抓住了陛下的心,皇后就算不满又能怎么样。”
同房舞姬颇为无语,半晌才道:“你连陛下的面都还没见到,别的东西还是别想了。”说完,把被子一掀,把自己裹起来沉沉睡去。
两人的观点完全相反,所以这话也没法再聊下去了。
扶摇回头看了眼床上滚起的小山包,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些女人又怎么了解她的心思,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德隆五年六月二十八,德隆帝晋鞅大婚后的万寿礼终于在许多人的期待中到来了。
天还没亮,能够参加万寿礼的官员贵族们就起了床,然后盛装坐上进宫的马车。
街道上马车经过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有比较好奇的老百姓推开窗户望去,就见这些经过的马车,有朱顶,有蓝顶,以及玄顶等,不管是什么颜色,这些马车都十分的精致,贵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