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家也没怎么把这个及笄礼当回事,待及笄礼那天,大家见主宾赞宾都是大丰的女名士,帮着操持待客的也是京中的全福夫人,心里有有了几分感慨,顾家请这些人来,不知道花了多少人情?
在他们看来,顾家近几年虽然在风生水起,但是论底蕴,还是比不上司马家大房与李家的,可是这次的及笄礼竟然半点不输于司马家大房姑娘。顾家平时闷不吭声,做事也颇为低调,这次突然变得这么高调,他们还真有些不习惯。
诚王妃乘坐马车来到顾家时,外面已经停满了马车,几乎半条街道上都是。
她心里清楚,这里已经不是锦州,她这个丧夫的诚王妃在这些京城世家面前,也特别不到哪去,所以也没有让家中下人把前面的马车赶开,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顾家人安排。
“母亲,不过是个侯府而已,竟然还要我们等,”晋舒仪不高兴的开口道,“这京城里的人,真没规矩。”
“你且消停些吧,”诚王妃叹口气,美艳的双眼瞪了女儿一眼,“你也知道这里是京城,不是荆州。这个地方的规矩比锦州大着呢。”
晋舒仪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但是却又无法反驳。
到了京城的这半年来,她已经体会不到别所有姑娘围着捧着的感觉。京城的世家贵女们各个容颜出众,谈吐不俗,不管做什么事,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这些人玩的花样,吃的美食,也比锦州讲究,她这个王府郡主在京城里,竟跟乡下人进城似的手足无措。
虽然这些世家贵女们面对自己时一直客客气气,但是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些贵女们是不欢迎她的,或者说是根本看不起她的。她是堂堂王府郡主,这些大臣的女儿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有些不甘心,想向这些人发怒,可是面对这些人无可挑剔的礼仪,却连发火的底气都没有。
现在的她,每日每夜都会梦到小时候欺负晋鞅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有多得意,现在的她就有多后悔。她几乎每天都在害怕,害怕晋鞅会报复她。
可是等了这么久,宫中并没有人为难她,反而让他们一家好吃好住,她心底的担忧与害怕,终于一点一滴的散去。接踵而至的便是不甘与愤恨,她可是王府郡主,为什么却还比不上这些大臣的女儿清贵
很快就有下人过来安排他们下车,接到母女二人的是顾家二儿媳胡氏。胡氏待她们极客气,礼仪也周到,挑不出半点无礼的地方,直到晋舒仪跟着诚王妃落座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自己刚才竟然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与她们相邻而坐的是两位老郡王妃,诚王妃客客气气的与两位郡王妃交谈了几句,至于晋舒仪,从头到尾只是一言不发的埋头喝茶。
及笄礼正式开始时,晋舒仪才抬起头,打量这位传言中深受太后喜爱的长颜县主。
她进京半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如玖。以往几句聚会,不是顾如玖不在,就是她不在,竟一直无缘得见。
长得……也就这样吧,除了皮肤水嫩了些,头发黑了些,论容貌还比不上司马家的那两位姑娘。一双眼睛倒也清亮有神,可是就凭借这些,也能让太后与皇帝另眼相待?
顾如玖披散着一头长发,待主宾给她说了祝福语后,才回后院换了一身红色的广袖裙,并且把头发梳成了一个漂亮的十字髻。
“姑娘,玉佩……”秋罗带着几个丫鬟捧出好几个锦盒,里面放着的全是寓意极好的玉佩。
“把我放在内室格子里的金丝楠木盒子取来。”顾如玖视线在这些盒子上扫过,摇了摇头。
“是,”秋罗放下手里的盒子,快步走进内室,把金丝楠木盒子捧到了顾如玖面前。
她知道这东西是太后或者皇上送给姑娘的,因为除了皇室以外,其他人轻易不会用金丝楠木制成的盒子。
待盒子打开后,秋罗有些失望,因为里面放着的不是什么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而是一枚玉质好但却常见的玉佩。
把玉佩从盒子里取出,顾如玖把玉佩放在了莲纹荷包里,然后挂在了自己腰间。
梳妆好后,顾如玖再次出现在诸位宾客前,跟诸位宾客致谢后,才正式开席。
待菜上桌,众人又再度惊讶,顾家这次还真是打算高调到底了?这些菜品可是特别重大的宴席上才会上桌的,他们家二姑娘及笄礼虽然重要,但还不至于隆重到这个地步吧?
大家怀着漫不经心的心思来参加及笄礼,又抱着满腔怀疑离开顾家。
而诚王妃比其他人更多了一层顾虑,她担心的是顾家看不看得上自己送的那份礼,日后她若是求上门来,顾家会不会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