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波:“……”
奎城这么大,怎么还能遇到他们?她看了眼桓宗被箜篌拽住的袖子,这是男女之间纯洁友谊的相处方式吗?
“绫波仙子。”注意到绫波的眼神,箜篌低头看了眼桓宗身上被自己拽得皱巴巴的袖子,松开手与昭晗宗几名弟子见礼。
“两位请随意,告辞。”绫波怕自己再跟箜篌说几句话,又要推翻刚从师兄那里得来的认知。
“她走那么急干什么?”箜篌望着绫波的背影,“抢御霄门新款裙子?”
看着被丢开的袖子,桓宗道:“前几日我在吉祥阁看到成易道友手上带了一枚扳指。”
“你说的是那枚黑色扳指?”
“对。”桓宗绷着脸,看起来很严肃,“朴素大方,戴起来还不错。”
“那是我炼制的。”箜篌笑眯了眼,“那是我在雁城炼制的,全靠你送给我的精火,我才能炼制成功。”见桓宗拇指上空荡荡的,箜篌便道,“若是你不嫌弃,我给你也炼制一枚。”
“好。”桓宗回答得毫不犹豫,“我还没有扳指。”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桓宗的手,箜篌开始默默思考,究竟要怎样的扳指,才能配得上这样一双手呢。
回了元吉门后院,箜篌回自己院子准备传讯符。桓宗回到自己院子时,林斛正坐在石桌边泡茶。看到他回来,林斛放下茶杯,“公子回来得正巧,茶刚泡好,你要尝尝吗?”
桓宗走到石桌旁坐下,等林斛把茶给他倒好:“你想跟我说什么?”
林斛并不是喜欢品茶的人,今天特意在院子里泡茶,明显就是在等他回来。
“公子误会了,我只是见春日暖阳高照,想出来晒晒太阳。”林斛把茶杯端到桓宗面前,“还有宗门方才传来讯符,近来会在各地宣传邪修的危害,以及防止邪修邪恶手段的各种注意事项。宗门的意思是,若是我们看到本宗门弟子在外面受到危险,最好是出手相救。”
“我知道了。”桓宗缓缓点头。
茶水略有些烫,但是桓宗喝起来却刚刚好。自从身体出现岔子以后,他的部分感官便不再像以前那般灵敏,就连痛觉也有所退化。也正是因为此,无苦老人那件催生心魔的法器才对他影响不大。
抬头看了眼印在墙上的橘色阳光,桓宗不再开口。
“公子今天早上的反应,太过了。”林斛看着他这张神情淡漠的脸,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桓宗测了侧脸,苍白的脸被阳光染上了金色。
“周肖乃元吉门掌派大弟子,性格敦厚,并未有失礼的地方。”林斛继续道,“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该如此。”
“他好与不好,与我并无干系。”桓宗眼睑动了动,淡漠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类似恼怒的情绪,“他离箜篌太近了,他们不合适。”
林斛惊愕地看着桓宗,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又似是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他相貌平平,天资普通,心性也无出彩之处,师弟师妹们也都不省心。”桓宗可以挑出周肖身上一大堆的毛病,“他的骨龄不小,修为却还那般低微,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比得上箜篌,这样的男人,何德何能敢肖想云华门五灵根亲传弟子。”
桓宗这席话显得有些刻薄了,以往的他,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林斛愣怔了很久,才轻轻开口:“可是公子,这一切应该是云华门忘通真人烦恼的事。”
呼。
风起,吹动树梢,桓宗的眼睫毛也被风吹得颤动起来。
桓宗对上林斛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林斛跟在他身边三百年,名为仆从,实则亦师亦友。林斛大多时候都很沉默,也不轻易对他行为发表意见。
他放下茶盏,移开自己的视线,绷紧嘴角许久没有说话。
“桓宗,桓宗!”穿着鹅黄裙衫的少女趴在墙头上,朝他招手道,“我在收纳戒里找到了一瓶青元师叔炼制的丹药,对灵台有益处,你拿去吧。”
她手腕上的月光色缎带在阳光下晃来晃去,闪耀着美丽的光芒,却也比不上她脸上的笑灿烂。
桓宗怔怔地看着她,耳边是春风吹起的声音。
风声很小,但是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这股风吹进了他的耳朵,他的眼睛,他的大脑,还有……他的心中。
“桓宗,你怎么了?”爬墙少女从围墙上跳下来,走到桓宗面前蹲下,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走神?发呆?见我太漂亮,失了神?”
“嗯。”桓宗看着她笑,“你猜得没错。”
“什么?”
“看你长得太漂亮,失了神。”
“真会说话。”箜篌把丹药放到桌上,叹息般摇头,“可惜师姐们早就告诉我,男人说的漂亮话,听着高兴便够了,万万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