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和风斋平时很得人心,不管汉子怎么闹,大家都不会相信他的话。或许汉子本就不是闹给当地人看的,那些初来雁城的修士,只要有几个人相信了他的话,就会一传十,十传百。
这个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听信谣言的人。
“和风斋安和公子来了!”
“安和公子哪儿?”
听着年轻姑娘们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箜篌转身朝城门中望去。阳光下,身着白衣绣金纹锦袍的俊美公子骑着黑马而来,马儿在围绳外停下,他飞身负手而立,风度翩翩,在场的女人,有一大半都在看他。
安和公子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眼神,连眼神都未偏移半分,径直问护卫长:“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长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汉子骂骂咧咧道:“你们人多势众,我惹不起,大不了这座雁城我不进去了。”他气愤地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站住。”安和公子手中忽然出现一把碧绿清澈的玉骨扇,挥扇微摇,正要挤进人群的男修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回来,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你想干什么?”汉子从地上爬起来,“不要欺人太甚。”
“居心叵测的邪修,人人得而诛之。”安和公子没有理会叫骂的汉子,抬手对众人,“诸位,实在对不住,今日有邪修试图混进城中,让大家受惊了。”
“没有没有,公子言重了。”听安和公子这么说,大家越想越觉得这个汉子可疑,已经在心中认定他就是邪修。虽然已经没有热闹可看,但还有美男子可看,围在四周的人,等汉子被绑起来以后,也没舍得马上离开。
“这位道友是?”安和公子这才转身看箜篌,朝她客套地行礼,语气毫无起伏。
已经看惯桓宗绝世容貌的箜篌,面对安和这张俊美的脸,已经很有抵抗力,所以并有没有太过激动,按规矩回了礼道:“在下只是路过,告辞。”
安和的目光从她眼睛上扫过:“多谢道友方才出言相助。”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箜篌见这些护卫大多都是三十左右的年纪,猜测他们可能上有老下有小,才会多事站在这里。现在既然和风斋的人已经到了,就没她什么事了。
“告辞。”
“告辞。”安和公子看着箜篌跳上马车,目送马车一路远去,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师兄。”他身后的同门弟子道,“你怎么了?”
“你说……”安和面无表情道,“刚才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可能是男扮女装?”
“啊?”同门弟子愣了愣,那小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玲珑有致,声音又甜又软,不管从哪儿看,那都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且还是个美人。
“师兄,你看错了吧。”同门弟子小声嘀咕道,“哪有这么好看的假女人?”
闻言安和眉头皱得更紧,若她是个女人,为何在看到他脸的时候无动于衷?
看了眼地上被捆着结结实实,浑身灰扑扑的汉子,安和眼里露出几分嫌弃,“把人带回去。”近来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类似的事情,这绝对不是巧合。幸好早前主宗门给他们传过消息,他们提前做了准备,不然像这么闹下去,早晚得出事。
指了指城门边挂着的牌子,安和道:“回去让人把公告牌换大一点,让每个进城的人都能看到,免得又有人拿着散修的身份装可怜。”
在他雁城地界,管他宗门弟子还是散修,都要按照雁城规矩来,绝对不惯着。
“好的,大师兄。”
安和总算满意,纵身飞回马背上:“回去。”
今天发生的事,还要往主宗汇报,免得出现纰漏。他刚从师父手里接手和风斋不久,在他继任斋主之位前,师父多次在主宗的金宗主面前夸他,若是他管不好雁城与和风斋,岂不是让师傅丢尽颜面?
“雁城真不负水城之名。”箜篌趴在车窗上,看到城内竟然还有拱桥,河流蜿蜒而过,里面的水很清澈,有些地方还竖着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往河中投掷倾倒污物,违者罚玉币”。河边还有拿着兜子在河岸边行走,看到脏污就捞起来的和风斋外门弟子。
“这里的景色真漂亮。”箜篌扭头跟桓宗道,“桓宗,我们今天还是住客栈?”
“不用住客栈。”桓宗摇头,“我在这里好像有一栋小院。”他掀起帘子,问林斛,“林斛,我的小院在何处?”
“在内城的东街,这些年一直有人清扫修葺,公子与箜篌姑娘随时都可以入住。”林斛把马车往内城赶,原来这还不是雁城最繁华的地带。马车上了一个巨大的铁索吊桥,吊桥尽头有扇由金铁做的大门。马车靠近金铁门,箜篌就察觉到附近气场有些不对,这里应该设下了防御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