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勿川接过信与玉盒,大步匆匆离开宗门。
恐怕整个修真界都不会相信,举世罕见的鲛人鳞,竟会以寄送的方式,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深夜寒重,桓宗正准备灭了屋内的照明法宝,听到院子里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这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箜篌姑娘,有飞剑使者相见。”
桓宗皱了皱眉,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飞剑使者找来?听到隔壁的房门打开,属于箜篌独有的轻快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打开了房间门。
院门口,客栈伙计身后站着名飞剑使者,箜篌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捆扎得结实的包裹。
“多谢。”箜篌送走伙计与飞剑使者,关上院门,转身见桓宗站在院子里的树下。
“吵到你了?”箜篌拆开包裹外的蓝色印花布,这是一块很平凡的布,没有符纹没有阵法加持。包裹里是一个玉盒,玉盒上放着一封信。
“是门主给我的信。”箜篌心中一喜,抬头对桓宗道,“桓宗,门主肯定知道一些与药引有关的事。”
桓宗静静站在树下,对箜篌笑了笑。
箜篌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信件内容,抖着手捧起桌上的玉盒,喃喃道:“桓宗,桓宗……”
“发生了什么事?”桓宗见箜篌语不成句,捧着玉盒的手抖个不停,以为云华门发生了什么事,担忧的走到他身边:“不要急,慢慢说。”
“公子,怎么了?”林斛拉开门大步走出来,眼中有难以察觉的关切之色。
“不不不……”箜篌连说了好几个不,指着玉盒,“里面,里面,药引。”
“你说里面有公子需要的药引?”林斛最先反应过来,他不敢置信地从箜篌手中接过玉盒,打开了盒盖。
玉盒中铺着华丽的锦缎,锦缎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流光。但是让林斛移不开视线的不是这个盒子,而是锦缎上放着的东西。
三枚如玉币大小的蓝色鳞片静静躺着,漂亮得没有一丝瑕疵。
鲛人鳞……鲛人鳞……
他猛地抬头看桓宗,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声音沙哑道:“公子,是……鲛人鳞。”
“嘘。”箜篌小声嘘了一声,把他们两人拉进屋子里,还在外面立了一个结界,才道:“宗主说了,这件事万万不可外传,我们要低调。”
“请箜篌姑娘,就算林斛死,也不会把这件事外传。”林斛拱手朝箜篌深深一揖,“箜篌姑娘与贵宗门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被林斛如此郑重的姿态吓得往桓宗身后一躲:“林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林斛站起身,见自己的举动让箜篌受到了惊吓,往后退了几步道:“是在下过于激动了。”
“你可别在我面前自称在下,我不习惯。”箜篌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她在林前辈面前也没太过客气,在她眼里,林斛跟宗门里那些长辈差不多。现在这位长辈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在下”,她哪能习惯这个。
“箜篌。”挡在箜篌前面的桓宗转身,把玉盒放回箜篌的手中:“你知道鲛人鳞有多珍贵?”鲛人一族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经灭绝,就算鲛人族还活着时,也常年深居海底,几乎不与外界接触,所以即使传承近万年的琉光宗,也早就没了鲛人鳞。
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华门竟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了箜篌,但是无论如何,他无法就这么轻轻松松从少女手里接过这份珍贵的药材。
“被人需要的时候它才珍贵,不被需要的话,它也就是放在那里毫无用处的死物。”箜篌把玉盒又赛回给桓宗,“桓宗,既然掌门决定把这个东西交给我,说明他已经答应我把它送给你。反正掌门比我聪明,他都赞同的事情,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很早以前便听过云华门对后辈极为爱护,云华门弟子对宗门十分忠诚,但是一个宗门对弟子的溺爱,竟到如此地步了么?
见桓宗还是不愿意接受,箜篌道:“东西送出去,我就没打算把它拿回来。你若是过意不去,就当我是拿这个来讨好琉光宗,让你欠我们云华门一个人情好了。”
“好。”桓宗收起玉盒,“珩彦宗主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这就对嘛。”箜篌笑了,“生病的人就不要想这么多,对身体不好。早点去休息,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无名真人那里取药。”
桓宗与林斛这才想起,他们两个大男人大半夜还留在小姑娘的房里,只好在箜篌的笑脸下,退出她的房间。
撤去门外的结界,箜篌摆了摆手:“做个好梦。”
看着房门关上,林斛与桓宗对望一眼,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跟着桓宗到了房间,出于谨慎,林斛也在外面立了结界,以免其他人听到他们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