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永璂年幼,并没有参与前朝的事情,所以没有跟随众大臣进议政厅,而是转身回兆祥所,谁知却看到倚在白玉柱旁面色惨白的永璋,而他身边伺候着的人也不见人影。
“三哥,你可是身子不适?”永璂上前扶住永璋,想了想永璋现在的处境,分了府后虽说有个贝勒的爵位,但是乾隆对他不闻不问,母家势力微弱,加之如今纯贵妃也色衰爱弛,在宫中说得上话的地方也不多,难怪现在这副颓然的模样。
“无碍,不过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有劳十二弟了,”永璋从未认真观察过继后的这个儿子,如今见他不过十余岁却一派风姿,容貌虽不是顶尖,但是看上去却让人极为舒适,仿佛几个月前那个小胖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般。
“想着三哥建府好些日子了,做弟弟的也不曾去哥哥府上走走,今日前去叨扰一番,不知三哥会不会嫌弃弟弟。”永璂笑着开口,他身后的小安子离得二人几步远的距离,不敢去听主子说话。
“咳咳,”永璋想着自己那荒凉的府邸,还有其他兄弟避之不及的态度,就连他自己的额娘这两年也不认真管他,而是把心思放在了六弟身上,不由得苦笑:“哪里,只是三哥府邸简陋,怕怠慢十二弟。”
永璂不以为意,当他与永璋到了府上时,才发觉永璋刚才的话不是自谦,这个府邸虽算不上简陋,但是也只按着贝勒爵份例布置,再没有多的摆设,来者只需一眼就能猜出府上的主人不是很受帝王宠爱。
愿意只是担心永璋半途中出问题才找了这么个借口送永璋回来,不过在看到院子石桌上的那盘残棋时,永璂却有了些兴致:“三哥原来喜好下棋,不如与弟弟来一局。”
“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他空有贝勒爵位,却没有事情可做,每日除了看棋谱就是养花,时间越长,孝贤皇后逝去后那几日的事情就记得愈加的清晰。哀痛不哀痛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不过是皇阿玛想剥夺他继承的资格而已。
那时年长的不就是他与大哥么,所以他与大哥不过需要被牺牲的棋子而已。大哥带着不甘与愤恨去了,如今他的身子每况愈下,也许不久也要随着到地下去。
“三哥,在想什么?”
永璋回过神时,永璂已经坐在棋桌旁,棋盘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没事,只是没有想到十二弟也爱下棋罢了。”
永璂笑了笑,拿过装黑子的棋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难得遇到一个棋艺不错的人,永璂来了兴致。两人落棋的速度都不快,他还能一边喝着茶一边与永璋说些趣事儿,一局棋下来,竟是花了近一个时辰,不过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似乎在无形间拉近了不少。
一旁的小安子看出自家主子对三阿哥似乎也有亲近之意,心里便把今日之日暗暗的记下,以免日后自家开罪三阿哥的人。
“不知不觉竟是花了这么半天的时日,”永璂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天色,“弟弟也该回宫了,只是下次再来找三哥,三哥你可莫嫌弟弟聒噪。”
“十二弟能来陪我,我很高兴,”永璋脸上的笑意非常纯粹,原本脸上的抑郁也消去不少,“但求弟弟不要嫌弃三哥府上寒酸便好。”
永璂又与永璋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辞,出了贝勒府,上了轿弯起的嘴角也没有放下,找到一个棋友,也是不错的。
“爷,你今儿似乎心情很好?”博尔济吉特氏端了一碗补药进书房,见永璋坐在窗边看一本诗词。两人做夫妻近五年时间,虽说没有爱情,但是毕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永璋的心情如何,她一眼便能看出。
“乌兰,这些事情怎么由你来做?”永璋接过博尔济吉特氏手中的托盘,笑着道:“只是没有想到十二弟的棋艺那么精湛。”
乌兰知道下午十二阿哥来过,但是见永璋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也就不再开口多问。
“你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的身子也不好,”永璋喝了一口补药,对乌兰道:“府上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费心了。”
乌兰笑了笑,也没有坚持,留着永璋在书房看书,自己走了出去。
永璋放下碗里的补药,想起十二弟下午说的那些话来。
是药便有三分毒?他用勺子搅动着碗里褐色的药汁,皱了皱眉,转身把这药到在了书房的花盆里。
不管是十二弟话中这个毒是单纯的指药吃多了不好,还是别有深意,他也许都该多想一想。
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