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永璂本想去御花园里走一走,但是想到乾隆,脚下一转,便往乾清宫走去,心下不由得想,普通人的身体还是太弱了些。
进了养心殿,便闻道一股子药味,中药味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让永璂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殿下吉祥!”
路过的女官太监们,皆是神色肃穆,永璂心中一为凛,他记得历史上的乾隆是个长寿的帝王,应该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出问题才是。
“殿下,”吴书来从内室走出,见永璂站在外面,忙上前道:“太子殿下吉祥。”
“吴公公,皇阿玛如何了?”永璂看着把屋内遮挡住的帘子,转头看向吴书来,似乎是想在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回殿下,万岁爷这两日用了药,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精神头不太好。”吴书来小心的看了眼太子的脸色,见他面上并无特别的神情,心中更是一颤,如今皇上已经有两日不曾召见太子殿下了,往些日子可不曾有这种事情,毓庆宫与乾清宫离得这般进,皇上又宠爱太子殿下,哪有两日不见面的时候,这次万岁爷病了,竟是不愿意见太子,实在有些让人惊讶。
可若说是太子惹得皇上不满,又不像这么回事,毕竟太子从未结党营私,而且万岁爷这几日更是让太子代理朝政,难道说…万岁爷让太子代理朝政只是个幌子?
刚有了这么一个念头,吴书来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揣测圣意是为大忌,他在宫里这么些年,伺候了两代帝王,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
“太子殿下,皇上让您进去,”粉衣女官掀起帘子走出来,对永璂甩了一个帕子,然后退到帘子边,替他打起帘子。
永璂进屋,见乾隆正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枚玉佩,神情有些复杂,见到他进来,便把玉佩放到旁边的小几上,道,“这几日朕受了寒,那些折子你可有难处。”
永璂对乾隆打了一个千,“回皇阿玛,想来朝中大臣也不欲为难儿臣,所以近两日并无要紧之事。”
“嗯,”乾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金丝楠木雕花凳,示意永璂坐下,“你做事朕是放心的。”说完,又拿起那块玉佩,“朕记得,这块玉佩还是四年前朕万寿之事,你送给朕的。”
永璂坐在凳上,看了眼那块汉白玉佩,微愣后道:“皇阿玛想是记岔了,这块玉佩仿是五哥送予你的,当年儿臣送给你的是一盏金丝嵌红玉鱼吊挂,你当时觉得俗气了些,便一直收着不曾用过。”
“哦,”乾隆把玉佩扔到一边,“看来是朕记错了。”
永璂视线扫过乾隆以及那块被随意扔到一边的玉佩,“皇阿玛政务繁忙,记错了这些也是常理儿,如今您身子受寒,还得好好将养着才是。”
“罢了,你还要忙着处理那些折子,便早些回去歇一会儿,免得夜里熬得太晚,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别亏了自己。”
这话刚说完,吴书来便端着药碗进来了,永璂看了那碗药,便道:“儿臣伺候皇阿玛用完这碗药便回去。”
乾隆靠着床头,看了眼眉清目秀的少年,然后闭着眼点了点头。
从吴书来手中接过药碗,永璂右手指尖微动,最后仍旧什么也没做,只是让乾隆用完这碗药后,便起身告退。
待永璂走至帘子处时,乾隆突然开口问道:“永璂。”
永璂转身回头,微微低着头听乾隆下面的话。
“朕这几日便在想,往日那个胆小怕事的孩子如今变得如今这番有作为,究竟是你在朕不知道的时候学着成长,还是上天的垂帘,朕知这些儿子中,没有一个适合做储君的,哪知你开始变得聪慧向上,也去了朕心头的病。”乾隆抬头看着明明是垂首听训,但是仍旧归其不凡的少年,“往日的你是何等模样,朕竟是记不得多少了,无论…怎样,如今你这般,朕心里仍旧是欢喜的。”
永璂眼睑微颤,似乎有片刻的沉默,“儿臣知晓了。”
第二日,乾隆病愈,太子殿下在朝堂之上细细说明自己这几日来下的一些命令,乾隆闻后大悦,当着文武百官对太子大肆赞扬,甚至对几日来太子下旨斩首两位贪墨官员也不曾有任何异议。
满朝上下对太子皆赞不绝口。
太子如今又是每隔一两日便要被皇上召至乾清宫用膳,而太子每每下朝后,便回宫中或去乾清宫学习处理政务,偶尔去其他皇子家中吃茶饮酒,但是却不曾与哪位大臣结交过,但是这般作为,倒不曾惹得哪位官员不满,满朝上下倒是对他这种行为诸多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