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此话一出,那两名宫女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他们是程娘娘宫中的人,奴婢们不敢啊!”
“不敢!”云澈将桌上的茶杯掀翻落地,热茶顿时溅了她们一身,“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敢,我留你们何用!滚!现在就给我滚!从此时此刻起,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那两人正欲哀求,倒是锦娘起身怒斥道:“你们走吧!你们心中只有自己没有殿下,携芳殿不敢留下你们!”
凌子悦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对云澈的决定出言相劝。她明白云澈在宫中的处境,他需要的是忠心值得信赖的人,而不是这种墙头草四面倒的懦弱之辈。他们对于云澈有百害而无一利。
“本来子悦被程娘娘的人打两下让她消了气这事就过去,可是殿下你却舞着剑非要杀他们不可,这要是传到程娘娘耳朵里,只怕她又要计较了。子悦这几下算是白挨了。”锦娘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望着凌子悦高高肿起的两颊。
云澈的手指死死握住那条腰带,紧闭着双眼。
一时之间,整个寝殿中安静的要命。与方才的暴怒相比,云澈此时要显得沉郁许多。
凌子悦细看云澈的表情,他此时应当真的冷静了下来。
“锦娘,若是方才让侍卫押着那些宫人去到父皇那里,让父皇看看他所钟爱的程贵妃都做了些什么,我就不相信父皇会无动于衷!可惜……锦娘你太急着息事宁人了!”
锦娘低下头,细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当时锦娘心急如焚,担忧殿下冲动真会要了那些宫人的性命,若是如此在陛下面前,殿下就理亏还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惩罚,所以……不过殿下若想去陛下那里,也并非全然无据。殿下闻一闻这衣带上可有什么气味?”
云澈将腰带置于鼻尖细细嗅着,“这腰带上有一股淡香,颇为怡人。”
“这是程贵妃宫中所独有的冬雪凝春,是用冬日的梅花配合其他香料制成的,极为稀少,宫中配额并不多。使用这腰带的宫人若不是长日侍奉于程贵妃宫中,又岂会染上这种味道?”
云澈扯起一抹笑,拉起凌子悦的手,“走!子悦!我们去父皇那里说去!”
“阿璃!仅凭一条腰带,程贵妃有万千借口!你说不定还会招致龙颜不悦的!”
“子悦你听好,让父皇看看你的脸,你只是我云澈的伴读,有人打你的脸那就是打我云澈!父皇岂能不明白这点!就算程贵妃有理由推脱,但至少父皇会知道程贵妃有多骄悍!而程贵妃也会有所忌惮,不会再轻易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云澈对此非常执着。
凌子悦知道云澈所言在理,既然如此,她只能与云澈同往。
一般这个时间,承延帝政事若不繁忙,必定在承风殿陪伴镇国公主。此时,承延帝正坐在镇国公主身边嘘寒问暖。
云澈来到承风殿外便跪下,朗声道:“皇祖母,澈儿来给您请安了!”
按道理承延帝是应该称呼镇国公主为皇姑母的,但既然她不愿受封为太后,承延帝便称呼她为皇姑母,以示孝义。命所有皇子自然也称镇国公主为皇祖母。
镇国公主一听见云澈的声音便笑出了声,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循着声音望了过去,“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澈儿,来来来!到我身边来!”
云澈入了内,见到承延帝正欲行礼,承延帝做了个手势让他直接去镇国公主身边。云澈立马倚入镇国公主的怀中。
“皇祖母,澈儿想你了。”
一句话逗得老太太格外高兴,本来方才与承延帝说着成郡王入宫而导致的不悦气氛一扫而空,承延帝也在暗自庆幸云澈来得及时。
在承风殿待了半刻,承延帝便借口政事离开承风殿,镇国公主有云澈相伴,毫不在意地朝承延帝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政事要紧。”
承延帝刚行至宫门口,便看见与锦娘一道立于殿门侧的凌子悦,一眼便察觉她的双颊红肿,似是被人掌掴。
“凌子悦,你过来。”承延帝朝她招了招手。
11、计中计
凌子悦连忙向承延帝行礼,起身之后仍旧低着头。
“凌子悦,你的脸是怎么了?”承延帝是知道云澈与凌子悦颇为亲近而且以云澈的性格是不会恃皇子的身份欺负他人的。
承延帝的问话令凌子悦一怔,随即想起云澈带自己来承风殿的目的。如果此次不抓住机会让承延帝知道程贵妃的为人,日后在这宫廷中云澈母子将一直处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