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悦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食物,“阿璃!你怎么吃我吃过的糕点啊!”
云澈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道:“我看你吃的津津有味,心想你那块应该特别好吃吧!”
“这点心不都是一个味道吗!”
凌子悦不与云澈计较,伸手拿了另外一个背过身去塞进嘴里。
锦娘来到云澈身边,低□来与云澈说了些什么,云澈点了点头,不动声色。
凌子悦咽下糕点转过身来,云澈捏了捏她的鼻尖道:“我要去母亲那儿,估摸是我与你打架的事情她要找我问话吧!”
“那要不要紧?”
“不要紧,自己的母亲,能将我怎样?”云澈起身,笑道,“你若用了午膳我还没有回来,就自行歇息一会儿,下午我们去上林苑骑马!”
看云澈那不以为意的模样,凌子悦放心许多。
只是她没想到,云澈去见的并非洛嫔,而是凌子悦的父亲。云恒侯知晓凌子悦女儿身的秘密被云澈知晓,自然寝食难安,入宫求见云澈。
锦娘将云恒侯带到宫苑中一处偏僻的凉亭中,云澈已经静候在那里。
云恒侯正要行拜谒之礼,云澈却扶住了他。
“云恒侯此来,是因为子悦吧?”
“正是……”云恒侯忧心忡忡,与云澈唇上悠哉的笑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臣有罪,望殿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澈便止住了他,目光锐利,直入云恒侯双眼,霎时将他震住。
“大人何罪之有?”云澈笑容若有深意,“几年之后,云澈必然奉旨前往封地,依照父皇对我母亲的宠爱,所受封地必然在富庶之地。届时,子悦也是要随我而去,到时候天高水远,云澈必让子悦无忧无虑享尽荣华。若是现在大人依照当初的计划让子悦离开帝宫,她又以什么身份回到云恒候府?”
云恒侯愣在原处,“殿下……什么都知道了?”
“子悦对云澈开诚布公,云澈自然也以诚相待。只愿大人莫要弄巧成拙,云恒候府一门几十口性命可就握在大人手中了。”云澈漾起一抹笑,云恒侯如何都想不到不过少年的云澈竟有此等心思,背脊不禁冷汗淋淋。
云澈的最后一句话意在警告云恒侯,绝对不能未经他云澈的允许将凌子悦带出宫去。
云恒侯霎时在他面前跪下,恳求道:“殿下……若他日子悦有什么令殿下不悦的地方,下臣恳请殿下海涵,殿下……”
云澈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淡然道:“大人过虑了。不过从今日起,子悦就会像其他伴读一样寄养宫中,由锦娘专门照看她,大人尽可放心。有云澈在,自有凌子悦在。”
云恒侯双眼瞪大,他实在不明白云澈为何对子悦执着至此。仅仅是四年有余的同窗情分吗?
云澈已然走远,锦娘上前扶起云恒侯,低声道:“大人放心,锦娘定会看顾好子悦。大人与其思虑过多,不如放宽心来相信殿下。宫中耳目众多,不便多言。锦娘就此与大人别过。”
锦娘跟上云澈,不时回头望向云恒侯低头深思的身影。直到渐渐走远,锦娘才低声道:“殿下可曾想过,漫漫长日宫中人心又复杂,万一子悦的身份被揭穿,殿下终归是皇子,可子悦……”
“就是担心子悦的身份会被揭穿,我才要将她留在身边。当初云恒候府为了遮掩子悦的哥哥死去的消息,声称溺死在河水中的是女儿子君。就算子悦离开这里,她也不可能以凌子君的身份回到云恒候府,为了掩饰她的身份,云恒候府如何为她找到门当户对的夫君?他日子悦随我去了封地,到那时我自会安排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又何必回去一辈子遮遮掩掩呢?”云澈极为认真地说。
“殿下可下定决心了?”
“锦娘是指怎样的决心?”
“殿下要强大起来,心狠起来,舍弃软弱,将自己武装得铜墙铁壁滴水不漏。”锦娘一直看着云澈长大,他的聪慧他的心胸,她一清二楚。
宫中没有硝烟的战争让他迅速成长,比起寻常百姓家的孩童,云澈成熟的可怕。
“我知道锦娘你在想什么,想我云澈太过自私了。如果放子悦走,也许她以后未必十分幸福,留在公众却凶险万分。但是我放不下,锦娘。没了子悦,谁能懂我?父皇吗?母亲吗?还是忙着巴结权贵向上爬的舅父?”云澈扯起唇角,看向远方。
锦娘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