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两个不用太担心,打小养的,能养熟,大的这个有些古怪脾气,虽然掩饰得很好,柴氏还是觉得偶尔会露出来。好人家怕不肯要,说回赵家,又怕她如鱼得水地混闹,坏了颜家女孩子的名声。
颜孝之却高兴,作为一家之主,弟弟有出息了,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情。三盏酒下肚,颜孝之招呼大家一起来跳舞。
楚氏也不禁着子孙,哪怕颜肃之在她心里不如长子重要,也是她的儿子。纵使母子不甚亲近,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也比一个没出息的令母亲欣慰。现在,就只剩幼子了。
心思转了十八个转儿,楚氏发现她这个小儿子还是略有些平庸,一时半会儿地找不到适合颜渊之出头的捷径,只得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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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楚氏道:“忙了一天,也都累了。二郎既已陛见过了,明日起便当拜会亲友,二娘今晚且与他收拾一下。你们三个,随我过来,我有话要嘱咐。”
当下各自散去,颜神佑心底痒痒的,虽然知道等一下能磨颜肃之来问,还是有一丝不甘心的。在归义的时候,她参与事情惯了,骤然变成个“等通知”,此中落差,不可谓不小。颜肃之没回来的时候,她可以算作颜肃之的代表,颜肃之归来,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郁闷地拉着六郎的手回家去。
六郎想缩回手来,想说他不是小宝宝了,不用牵着手走路。忽然颈后寒毛一竖,觉得他姐身上隐约泄出黑气来。手便不动了,往上抬着,乖乖被颜神佑牵着走。乌黑的眼睛快要瞪出眼眶了,直看着姜氏:阿娘,救命,阿姐的样子好可怕!
姜氏虽然是亲妈,却没有读心术,母子间的心电感应大约是因为有颜神佑这个干扰磁场在,也没有接通。她就想着丈夫终于封侯,也是熬出头来了,一双儿女也……这个,眼下看来颜神佑牵着弟弟的手领他回房的样子还是很正常的——反正是和谐友爱啦。想颜神佑从小跟着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头,六郎是她兄弟,以后出嫁,也是要娘家人撑腰的,便不插手,由着姐弟俩联络感情。姜氏初嫁时过得辛苦,颇得嫁家兄弟支应,便立意由着颜神佑关心六郎。
六郎:“……”QAQ
回到房里,颜神佑总算恢复正常了。笑起来特别和蔼可亲:“六郎冷不冷啊?裘衣合不合身?”
姜氏道:“他都穿上了,你现在才问。”
颜神佑道:“阿爹阿娘身量已经长成了,照原来的尺寸总是大差不差的。他还在长个儿的时候呢,以前的都不能穿了,我这是估摸着给他准备的,就怕不合适呢。”
姜氏满意地道:“这才对嘛。”又低头问了六郎一遍。
六郎决定收回以前说过女人很麻烦的话,觉得有时候她们也挺贴心的,严肃地点点头:“很好。”
颜神佑嘴角一抽:“那就好,快去睡罢。”看了一看六郎周围,便目视阿方。阿方会意,将六郎带了过去。颜神佑上来挽住姜氏的胳膊,小声道:“我陪阿娘等阿爹。”
姜氏道:“也好。我也有话要问你呢。”
母女两个秉烛夜谈,姜氏先问家中情况。颜神佑将颜希真定婚的事说了,道:“正日子还没到呢,在下月,便急匆匆要我到京里来。”又说额外送了颜希真干股的事儿。
姜氏道:“盐田既是分与你了,你便自己做主罢,好歹给自己留些,别都散了。”
颜神佑笑道:“瞧阿爹阿娘说的,后来开的田,不是又分了些与我么?我与的又是干股,只分红,并不分田与人。”又说与了姜、唐两家的干股。
姜氏欣慰地道:“你舅家总是帮我们良多,这样也很好。”
颜神佑神色间露出一丝狡猾来:“也不是白给的呢,唐伯父家欠咱们一个小娘子哩。舅舅家那里,说件事来阿娘必定欢喜的,算了,还是叫阿爹来说罢。”
姜氏道:“做什么吊人胃口?亲母女,有甚不能说的?”
颜神佑酝酿了一下情绪,道:“因我在京里,这事儿经过我的手,我才知道的,归义不是分作三县了么?还缺三个县令,您看,哪个表兄好?”
姜氏惊道:“什么?”
颜神佑道:“莫慌,这是大有为的地方!阿爹往归义不过二年,现今如何?咱们家根基又在那里,归义哪里比人差了?阿娘难道不知,京中士人那么多,出头可难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