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爹给吓的。”元南聿做了个鬼脸。
“这事也给我们警示,今后……”
“哎哟打住打住!”元南聿夸张地捂住耳朵,“二哥,你可真的跟爹越来越像了。”
元思空笑道:“像爹有什么不好吗?爹是个好人。”
元南聿眼前一亮:“二哥你笑了,你终于笑了!”
元思空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没见过我笑吗,一副见鬼的样子。”
“自从小殿下走了,你成天都闷闷不乐的。”
元思空轻叹一声,复又微微一笑:“离别总是思嘛。”
元南聿嘟囔道:“二哥有我呢,不要再想他了。”
“好,不想他了。今儿天好,我带你出去转转如何?”
“好啊。”
元思空先帮元南聿穿上薄袄,而后架上拐,扶着他往外走去。
一出门,打眼就见着那颗银杏树,这棵百年老树,承载了元家儿女从小到大的回忆,如今被亲王之子爬过,更添尊崇,元思空想到这里,不禁会心一笑。
“二哥?”
“哎。”元思空扶着元南聿,往院子里走去。
俩人闲聊起来。
“大哥今年已经从戎,他披甲佩剑的样子真俊。”元南聿羡慕道,“再过几年,我也要像他那样、像爹那样,守卫广宁城。”
元思空颇意外地看着元南聿:“怎地今日突然开窍了,之前不是还只想着玩儿?”
元南聿撇撇嘴:“谁说我只想着玩儿了,读书习武,我哪日落下了。这次见识了封家军的神威,我更是大受鼓舞。”
元思空欣慰道:“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说不定我们聿儿长大了,还能中个武状元回来。”
元南聿突然兴奋道:“若是二哥考个文状元,我考个武状元,那咱们元家可就要美名传天下了。”
元思空笑道:“状元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不过,为者常成,心里要装着它,脚下要追赶它,必有所获。”
“嗯!”元南聿用力点头。
行出小院,突然听得主屋里传来一阵争执声,俩人面面相觑。
元思空在元家四年,从未见元卯对岳轻霜大声说过一句话,哪怕他为人严苛、脾气冷硬,这个男人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
元南聿紧张起来:“爹和娘怎么会吵架?”
“这……”
这时,屋门被重重打开了,一抹鹅黄的窈窕倩影冲了出来,俩人定睛一看,是元微灵。
元微灵那涨得通红的俏脸上满是怒容,眼眶悬泪,埋头往外冲去。
“灵儿!”岳轻霜追了出来,声音中满是焦急。
“别理她!”元卯语调也不善,“让她自己想明白。”
岳轻霜为难地站在门口,正好看见俩人。
元思空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岳轻霜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找元微灵。
元南聿拄拐不便,俩人走得很慢,但还是在银杏树下找到了正在悄悄抹泪的元微灵。
元思空扶着元南聿坐下,自己也盘腿坐在元微灵身边,他拿出手帕,递了过去。
元微灵接过手帕,用力擦着眼泪,把娇嫩的皮肤都蹭红了。
元南聿小声说:“姐,怎么了?”
元微灵直抽气,没有说话。
“是不是……爹给你说了亲事了。”除此之外,元思空想不到其他了。
元微灵点了点头,双眸再次湿润了。
元微灵生得极美,虽然性子之泼辣跟美貌同样广播辽东,但从十三岁起,上门提亲的人就常年不断。元微灵不同一般女儿家,从小舞刀弄枪,一心想从军,晟朝是有过女子军的,但未成大气,且多是命途多舛、走投无路之人,像元微灵这样的,倒是叛逆了。
早几年元卯还能以她年幼为由婉拒,如今元微灵眼看十八了,哪有女儿家这么大还没个婚约,而且,元微灵是长女,她不嫁,元少胥也无法娶妻,也难怪元卯和岳轻霜着急了。
元微灵哽咽道:“什么达官贵戚,我见也没见过的人,我不想嫁。”
“可爹这次怕是铁了心了。”元思空拉着元微灵的手,柔声道,“姐,爹为了你,已经得罪了不少上门提亲的人,你也要体谅一下爹,他肯定给你选了很好的人家。”
元微灵扁着嘴:“万一我不喜欢他呢,万一他又笨又丑呢,万一他是个草包呢?”
元思空心疼元微灵,却无可奈何,只能尽力安慰:“姐,你告诉我,爹给你说了谁家,我们偷偷去看看,看那人配不配得上你,若真配不上你,那就不嫁。”
“对,我们帮你去看看。”元南聿忿忿道,“若他真的配不上大姐,我们就一起去求爹把婚退了。”
“不知道,我根本没听。”元微灵抹掉眼泪,“我要是男儿就好了,少胥和你们,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惟独我不行,我也从小读书习武,我哪里比你们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