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在野+番外(45)
“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刚才刮了阵风可是怪冷的。”沈吟拉着居同野往屋内走,头也不转,浑如关心幼弟的殷勤兄长,“之前给你荷包,你是知道何意的。如今给我帕子,你说呢。”
居同野如醍醐灌顶,豆腐坊家姑娘先是看上他,后来又看上沈吟,心里急得慌,嘴里的话只图一时痛快,话不过脑:“你喜欢她么?”
“我刚才都说的明明白白,烧了,不娶,避嫌!”沈吟还当他被个姑娘迷得五迷三道,心里咬牙切齿,面上还要努力不做妒妇怨妻,“你最好离她远点,被旁人知道你收了定情信物,不娶都说不得给你抬到家里去!”
居同野听得出他话中有三分怒七分隐忍,后悔一时心直嘴快,哄道:“我记得了,再也不见就是了。”
“豆腐呢。”沈吟对豆腐野菜汤是吃腻又忘记腻味,腻无可腻,打嗝都是豆腐味,哈欠尽是野菜味。
居同野连忙摇头:“不换了。”
沈吟心满意足地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同野,我可不是她那种水性杨花见一个喜欢一个的人,人心是多变的唯有我是真心的。我心里只有你,娶也娶你一个。”
“胡说什么,你我怎成得了亲。”居同野羞得松开他的手,面皮红的得如被清水煮熟的活虾,整个人像是初临人世间的婴儿,随时接受各种情感。
“我说成就成得了。”沈吟笑呵呵地蹭过去,他越挨近,居同野脸红更甚,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双腮滚烫开水浇了似的,只能跳着躲开。
沈吟脸上挂着盈盈的笑,追着居同野要闹,刚才还觉得冷,现在两人都大汗淋漓。
居同野担心沈吟受凉伤风,要去厨房烧水擦洗。而今再请个大夫,还要去葭县,路上说不得就烧得糊里糊涂,人还没病他便心疼,人若是病了那还得了。
那个跌打大夫当初在沈吟下狱之后最是嚣张猖狂,挑拨街里乡亲要写沈吟十大罪状,想在徐大人面前表现一番正义凛然,大有义愤填膺要公然告御状的势头,然而罪状还未写完,徐大人落马的消息便传来了,怕沈吟一时不快寻个由头治他的罪,趁夜逃之夭夭。
·
曾响他爹娶一妻纳两妾,他娘是正妻,虽说出生没落的诗书世家,然而底蕴犹存,在曾家说一不二。曾响他爹去世后,曾氏掌握财政,将曾家上下牢牢握在手里。
曾氏有三个儿子,两个都已成家外出做生意,她还是最宠在她身边的老幺曾响,本来是最没用的一个,还是靠家里使银谋了个官职勉勉强强也算是在官场有人了。
只是这个官职有还不如没有,曾家上下谁不知曾响这个捕快干的不如不干,谁曾想新任知县沈吟从天而降,新官上任三把火直将临县葭县搅得翻天覆地。曾响策马扬鞭千里之外请来官兵,鞍前马后侍奉沈大人的行为深入人心,曾家上上下下无不对曾响刮目相看。连他两个亲哥都写来亲笔信,夸赞曾响光宗耀祖,不枉为曾家人。
曾氏对曾响更是宠爱,每日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儿子回家。
这日曾氏迎回儿子,竟然没有嘘寒问暖侍茶侍饭,反倒是一改从前,神秘莫测地压低声音:“儿,听说沈大人想纳豆腐坊家那闺女?”
曾氏没生女儿,两个侍妾倒是生了两个姑娘,只可惜早早出嫁,她当不了知县岳母还追悔莫及。
曾响得了沈吟一番教训,回家路上就伴着一张刚正不阿的绿脸,听了母亲的话,更是满腔义愤,义愤填膺道:“娘你可别胡说,沈大人清白的很,别捡屎盆子往他身上扣。那个姑娘我晚上还见到了,守在压门前,要给大人送帕子。大人早就丢进灶台烧了,揪采都不楸采,避之不急,就怕他们家有了借口抬人往衙门里送。”
曾氏也是过来人,心下了然,瞧儿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愤懑模样,连忙劝道:“娘错了,是娘不好,沈大人青天大老爷,身正不怕影子斜,那豆腐坊的财迷心窍以为送了女儿就能飞黄腾达了?儿想吃点啥,叫厨房新烧点。”
曾响白日只吃了豆腐野菜,他整个人都快绿成地里野菜,砸着嘴巴,委委屈屈道:“娘,我想吃肉。”
·
居同野因为见识了人情淡薄和移情别恋,没想到人间如何冷酷,恹恹不已,闷闷不乐,浑身肌肉也绷紧不来,趴在床上。
沈吟覆手上去,没了高耸小山感,大觉惋惜,在他后颈啪叽亲了一口。沈吟瞧他也不是因为那姑娘而愁绪不解,而是对人心的寒,便趁机撺掇,以身作则,又编纂地说了些男盗女娼之事,谎称亲身经历男人都受伤惨重,哄了整晚。
彻夜寒凉也抵不过被烘得滚烫的被窝,浓情蜜意似漆如胶,直哄得人沉沉睡去,沈吟才心满意足噙着笑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