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在野+番外(11)
水温凉,居同野头枕着墙脑袋止不住地点好似睡着,感觉到水面晃动,猛地睁开眼就见沈吟不知何时跳下来,笑吟吟地望着他。从这个视线望下去,居同野发现那个长着聪明的脑袋瓜子的沈吟,也有憨头憨脑的时候。
沈吟那双手是滚烫的油,居同野一双脚是水里游鱼,注定上砧板下油锅。
居同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在给自己洗脚!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县太爷的小疯子竟然给自己洗脚,慌张道:“唉你做什么!脏!”
“脏什么脏。”沈吟厉声斥道,其实那水因浸了汗津津的脚已经显浑。
沈吟默默把居同野脸上百变神色收在眼底,也不笑,也不讥,也不哄,只在他脚底板上轻轻划了一下。
居同野平日里如钢板硬石山岳,毫无破绽,沈吟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他漏洞百出,其实除了吃苦耐劳之外没有什么不怕的。
居同野踢也不是,踹也不能,动也不敢,憋得满脸通红,如被一根筋脉从脚心穿到头顶。
沈吟偷摸摸地瞄了一眼裤裆,知道再闹腾就过了。他勾搭人最有心得,眼见开局之好收局需得利利落落,也不擦脚不净手,爬上床翻进被窝背对居同野迅速阖眼假睡。
居同野没想到沈吟这就钻进被窝,莫名其妙,低下头才发现裤裆里不知何时翘起来,挠了挠脑袋更是郁闷不堪。沈吟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男人,他是觉得受了屈辱?居同野明白过来,看着沈吟后脑勺笨嘴拙舌说不出解释的话,更怕越描越黑欲盖弥彰。
叹了口气,居同野擦干净脚,趿着鞋把水倒进院里,吹了油灯在沈吟身边躺下。
沈吟像是受了屈辱把自己卷得只剩颗脑袋,炕上只有一床被,居同野束手束脚不敢动,别提盖被了,又不知为何偏偏冷的慌打起寒战。
沈吟翻了个身,又挪了挪,像皮痒了似的滚,掀开被子扯到居同野身上,一人一半。
有了被子居同野也没好到哪去,沈吟吐出的气热乎的紧,他上半身滚烫,双脚冰凉。居同野愈是绷得厉害,沈吟愈是拧得柔弱无骨,还故意把热气朝居同野脖上撒,撒得万般有技巧。
“够了!”居同野终于忍不住,“你装睡!”
沈吟被当场识破也不恼,一手托腮,使了一招出神入化的先入为主,眯眼笑道:“你羞什么,都是男人,你小弟都要娶媳妇了,你该不会还——”
居同野猛地躺倒,背对他,色厉内荏:“他比我年长!”
“我也比你年长。你是不是不会,不会就说嘛,当哥哥的教你就是了。”沈吟说着,一手搭上居同野的肩,抬起脑袋看他,口中故意重重地喘气,看得见居同野耳红似火烧云,因而他便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居同野自知嘴皮子磨不过他,只能学他阖眼装睡,默不作答,想他独角戏唱到无趣也就主动收场了。
感觉到沈吟搭在肩上的手终于松开,居同野暗暗松了口气,一口气松了一半,不得不重新提起来,仿佛从脚心到头顶的那根筋依旧吊着他,双手双脚的筋更是绷起来想动都动不了。那手到处滑所到之处,处处摩挲,点火燎原直朝腹下钻。
沈吟换了种法子,吐出的字儿和气儿愈发湿哒哒:“让我欺负一下嘛,或者……你欺负我一下?”
然而居同野毕竟是居同野,顽石一般的人物,沈吟低估了他的意志力。居同野默不作声把双腿夹紧,密不透风,别说沈吟有一双柔软的手能让人如坠云里雾里,就算那手堪称天下第一锋利,也穿透不了。
眼见踏一步即错,沈吟收手,到没有学居同野背过去生气,趁此机会把脑袋搭上他肩头,口吐滚滚热流,钻入耳孔直将好好的清明大脑搅成一团浆糊:“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我都让你欺负了,还不肯?”
居同野哪里晓得这叫枕边情趣被里欢娱,还以为小疯子不甘心故意报复便由他去了,盖因脑袋已成浆糊僵硬的身子不知不觉松弛下来,只苦于惹恼了小疯子明日不知如何相处,真真扰人不得安宁。
这夜沈吟才是最不安宁的那人,他正天雷勾地火美人暖被窝,可惜这人昏昏沉沉,空握泼天富贵都比不过的美人还不能一口吃干净,憋着厉害,后悔为讨口气端庄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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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同野是被潮醒的,他一时恍惚还以为是溢了,又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屋外呼呼啦啦风雨交加,大好的夜竟然下雨。
屋子年久失修屋顶多处漏雨,炕顶上正好有一处漏点,雨水便滴在居同野脚边,把他潮醒了。
居同野看着枕着他肩头睡的沈吟,睡容姣好,感慨睡着了可比醒时要可爱。居同野小心把他挪进炕内,找了个盆叮叮咚咚地接水。至于那滴在地上的,就由它们和灰成泥兀自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