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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碧玉树器灵飞至殿中,俯身揖礼。
“我没记错,你应是西宫桂树?”
“是!”碧玉树抬头,喜悦道:“我本为山中一株桂树,蒙陛下喜爱,夸赞美貌,方得移栽行宫!”
美貌,喜爱,移栽?
联系起某棵柳木,李攸忽然有望天冲动。
“千年前,此界生乱,逆贼害了陛下,更妄想夺取行宫,我随玄四一并逃出,正欲劈开时空裂缝,遁逃乱流之中,却不慎被修士暗算。”
说到这里,碧玉树声音渐低,“玄四不顾重伤,以性命为代价,布下这座法阵,将行宫沉入地底。”
那些穷追不舍的修士,身陷法阵,自不能活命。这是他们觊觎行宫的报应!
听着碧玉树的述说,李攸仿佛看见,遍身伤痕的玄龟,是如何以血立下誓言,以命布下法阵,背负行宫,一同沉入黑暗。
“玄四死后,整座行宫亦失去生气,灵植枯萎,鸟兽不存。我便成了宫中唯一的器灵。”碧玉树仰起头,“但我始终坚信,陛下一定会回来,杀尽那些叛贼,重登皇座,为玄四报仇!”
“我会做到。”李攸神情肃然,声音在殿内回响,“我以道心立誓。”
殿中彩光更盛,仿佛为誓言震动。
李攸站起身,挥袖祭出数道灵力,尽数收回鸟兽灵体,同时张开灵伞,向碧野树道:“随我来。”
“是!”
碧玉树绽放笑容,眼角泪珠滴落,化作一颗颗水晶,不断弹起,奏起清脆乐音。
乐声大作,灵伞边缘无限扩展,水晶宫上升的速度骤然加快。
洞天福地中,绿松乍然醒来。
行宫冲出两条光柱,穿过灵云,形成两座拱桥,交错落至地面。
光芒笼罩处,大地寸寸断裂,瞬间塌陷。
玄大似察觉到什么,突然化出本体,冲出绿洲,一瞬不瞬盯着废墟。
轰!
碧玉树、水晶宫接连破土而出,现出原貌。
树冠如有万千宝石点缀,流光溢彩。宫殿似以灵石雕琢,瑶台琼楼,满目莹白。
黑色灵光笼罩,水晶宫飞上拱桥,飘向洞天福地。
李攸手擎黑色灵伞,立在正殿上方,挥袖卷来数朵灵云,托起玄四龟甲,送到玄大面前。
“抱歉。”
李攸看着玄大,记忆越来越清晰。
伴随回忆,遗忘已久的情感逐一呈现,石心赫然出现裂痕。
相同的悲伤愤怒,一并涌上心头。
“陛下万勿这般。”玄大收起玄四骸骨,同玄三放到一处,正色道,“镇守行宫是我等分内之事。玄三也好,玄四也罢,为活命弃行宫遁逃,才是玄龟一族的耻辱!”
背弃誓言,抛却职责,纵能存活下来,也无颜面对族人,日久必生心魔,更将沦入魔道。
玄大站定阶梯,李攸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携玄龟和碧玉树返回绿洲,见到绿松柳木,现出一抹浅笑,“我回来了。”
简单三个字,却令两个千年器灵愣在当场。
绿松尚好,柳木当即泪湿长睫,声带哽咽:“陛下,小可终于……”
话到中途,突然顿住。
视线落到李攸身后,瞪大双眼,颤抖的伸出手指,“你、你?!”
“你认识我?”碧玉树迈出两步,双臂环胸,上下扫过柳木,鄙夷撇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陛下想带回东宫的柳木。当年不起眼,千年过去也未见长进,果真无用。”
这且不算,更现出本体,扬起下巴,好似在说,论相貌身段,修为境界,哪一样比得上他?
柳木气得脸色煞白,风中摇摆。
绿松很是诧异,这就是西宫桂木?当真闻名不如见面。鲸王点点大头,绕碧玉树转过两圈,喷出两道气柱,似在表示同意。
单手覆上前额,李攸再度怀疑,自己上上辈子究竟是什么人?
玄龟还算正常,柳木桂树,外加金乌真火,性格着实古怪。特立独行都是美化,实打实一群熊孩子!
结果一辈子不算,还要再次接手。
用力捏了捏额心,李尊者顿觉牙头疼。
说话间,悬山云图大亮,绿洲边缘又成一座石桥。
水晶宫同石桥相连,灵雾弥漫,玉树长廊,亭台楼榭,均笼罩在光晕之中。
至此,李攸已收回三座人皇行宫。
南宫富丽堂皇,东宫断壁残垣,西宫美轮美奂,北宫是何情形,确实难以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