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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匾之上,长安伯府几字,同是熠熠生辉。
马长史领护卫立在门前,见顾卿策马行来,立即行礼,齐声道:“恭迎伯爷还府!”
令众人起身,顾卿翻身下马。
校尉力士同时停住,不再前进。
马车前,车夫拉紧缰绳,车轮发出吱嘎轻响,垂在门前的雨布轻晃。
马长史知机,再行礼,道:“恭迎杨老爷回府!”
车门推开,杨瓒正迈步跃下车板。闻言,差点一脚踩空,摔在地上。
幸亏顾伯爷眼疾手快,拽住杨瓒手臂,方成虚惊一场。
杨廉随后跳下马车,黑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抬起头,看向杨瓒,认真道:“四叔,顾伯爷果真是好人。”
恩?
顾不得尴尬,杨瓒看向侄儿,此话从何说起?
“顾伯爷接侄儿时,言四叔为人清廉,因俸禄有限,难以奉养家人,常对月长叹。其为挚友,同四叔莫逆,自当代为解忧。”
闻听此言,杨瓒忽生不祥预感
而他的预感,向来极准。
果然,下一刻便听杨廉道:“顾伯爷来家时,卸下十辆大车。娘说,光是银子和丝绸就能堆满三间大屋。还有野物皮毛,人参古器,侄儿没见着,听六叔说,几张银狐皮就能买下整里。”
“对了!”
杨瓒忽然一拍手,道:“还有大雁!用红绸裹脚,送到祖父面前时,祖父半天没说话,样子很奇怪。”
杨探花表情木然,当下决定,非必要,十年内不还乡。
“四叔,顾伯爷为何送大雁?”
“……”他现在不想为侄儿解惑,只想撸起袖子,找某人探讨人生哲理!
叔侄说话时,顾卿交代长史,暂不卸车,从侧门拉入府内。
待长史应诺,转身走到杨瓒身边。
不顾杨御史目光如刀,按住杨廉肩膀,肃然道:“自今日起,杨御史之侄便为我侄。尔等当恭敬,不得怠慢。违者定不轻饶!”
“是!”
马长史为首,众人再次行礼。
顾伯爷满意点头,看向杨瓒,道:“四郎以为如何?”
“……”
以为如何?
请君入瓮四个字,瞬间闪过脑海。
杨探花能坚定立场,威武不屈,富贵不淫?
自然不能。
于是乎,美人展颜,色如春晓之花。杨御史为艳色所迷,恍惚之间,主动举起铜锤,三下五除二,节操碎满地。
碎裂声中,毅然抛弃立场,纵身一跃,落入瓮中。
目送三人走进前厅,马长史回头,四下里扫过,眉头一挑,瞧见没有?今后怎么做,都该心里有数。
护卫家人点头如捣蒜。
说是侄子,以伯爷的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儿子。
难道说……不成,岂能生出这种想法,甩飞,立即甩飞!
皇宫中,知晓杨瓒抵京,朱厚照愈发兴奋。
“杨先生回来了,朕要出宫!”
张永和谷大用不敢有二话,匆忙翻箱倒柜,取常服,请陛下换上。
“陛下,旗手卫可调……”
“不用。”
不等张永话说完,朱厚照一挥手,道:“取儒衫来,朕要私访。这么大张旗鼓出去,内阁六部都会晓得,杨先生携玉米归京,必要抢走不少。”
先时皇庄种出甘薯,朱厚照激动之余,本着抚育万民的思想,早朝之上,下户部议,当如何推广种植。
起初,户部很不情愿。
番粮到底是舶来之物,岂可比谷麦。万一种植不当,收获不丰,恐招致民怨,动摇国本。
虽有些危言耸听,到底有一定道理。
朱厚照不想浪费时间,干脆抛出田庄亩产,连同管事太监记录的册子,一股脑丢给户部。
看过之后,不只户部,内阁都两眼发亮。
无需天子下敕,自动自觉前往皇庄,查证属实,当即上疏,此物大好,大大的好!可广泛种植!
朱厚照很高兴,手一挥,至皇庄取种!
群臣拱手,山呼“万岁圣明”。
少年天子刚有些飘飘然,就被皇庄管事的奏报拽回地面。
奏报中,管事太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朝臣所为:“陛下,您快管管吧!内阁相公,六部尚书,五军都督,全都属饿狼,动起手来,半点不留余地。
几日来,仓库搬空,仍不打算收手。瞧这架势,是一颗甘薯都不打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