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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佥宪想不到的事可多着呐。”
难得见杨瓒吃瘪,刘公公笑得有几分得意。但见金光闪过,笑脸立即收了回去。
记吃不记打,嘴贱干嘛!
好在杨瓒没打算抽人,记下此人,继续钻研海图。
两个番商低着头,全当什么都没听见。
一路之上,几番见识到杨御史的手段,两人彻底歇了旁的心思,只望寻到藏宝,杨瓒会兑现承诺,饶自己一命。
至于升官发财,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可惜,他们仍低估了杨瓒。
带他们南下,不只为寻宝。不然,两人引路足够,何必还要带上海匪。
只因时机没到,一切需要保密。
等到江浙,才是这四人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
两日后,杨瓒一行从济南出发,经青州府,过莱州府境内,在掖县稍事休息,其后日夜兼程,直奔登州府。
此时,已近三月末。
刘瑾伤势养好,再次生龙活虎,战斗力飙升,和登州府镇守太监一顿狠掐,大获全胜。
送往神京的金银铜钱、字画古玩,全部折算成官银,将近十万两。
看到簿册,朱厚照犹不敢相信。
待银箱运进宫中,封条开启,满室金光闪烁,珠光宝气,少年天子当场石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骤然惊喜,随之而来的便是暴怒。
杨瓒能想到金银来路,朱厚照更不会忽略。
“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字,朱厚照一脚踹在银箱上,恨不能将簿册上的官员全部抓来,有一个算一个,砍头凌迟,剥皮充草!
“这便是朕之股肱,国之柱石?!”
越想越气,朱厚照又狠狠踹了两脚。过膝高的银箱,被踹得砰砰作响。
“陛下,当心脚疼。”
“朕不……”
刚想说不疼,暖阁外忽传脚步声,丘聚来报,皇后娘娘做了糖饼,呈送皇帝陛下。
“皇后来了?”
“回陛下,娘娘已在暖阁外。”
顾不得继续踹箱子,朱厚照匆忙回到御案后,拿起一本奏疏,道:“说朕正忙。”
“奴婢遵命。”
丘聚正要退下,朱厚照犹豫了一下,从奏疏后探头,问道:“你方才说,皇后做了糖饼?”
“回陛下,奴婢听得真切,是娘娘亲手做的。”
“哦。”朱厚照抽抽鼻子,“皇后一片心意,朕万不能辜负,请皇后进来。”
“是。”
丘聚退下,张永指挥着殿内中官,抬起银箱,古玩字画暂归置到一旁,稍后送回承运库。
“见过陛下。”
夏福走进暖阁,金绣凤纹裙,真红大袖霞帔,嵌玉金带缠过纤纤楚腰,乌发梳成宫髻,未戴冠,仅六只金钗斜簪髻后,最末一对,凤口垂下流苏,均指甲盖大小,以翠玉串成,莹润光滑,摇动间,轻轻撞击,脆声可闻。
“梓潼无需多礼。”
朱厚照绕过御案,亲自扶起皇后。
夏福没有顺势起来,而是行过福礼,方才笑道:“妾做了糖饼,陛下尝尝?”
“好。”
“妾还会几个家乡小菜,晚膳时做了,陛下可赏脸?”
“好……吔,朕想想。”
朱厚照正要点头,忽又顿住。想起几日来,在皇后寝宫中的情形,糖饼咬在嘴里,半晌没敢往下咽。
皇后知晓航海事,喜欢吃甜食,说话有趣,相处起来,朱厚照很是自在。
但有一点,每到熄灯后,皇后就会“性情大变”。
一次两次,不是问题。
夜夜如此,青葱少年有些扛不住,压力山大。
明明他是天子,明明他力气比较大,明明……不能想,一想都是辛酸泪。
黑灯瞎火,被娇滴滴的皇后一把按倒,能说吗?
偏偏管不住自己,每日处理完政事,抬脚就往坤宁宫走。
海图,美食,下西洋的故事,甚至是重装过的福船,都吸引着朱厚照。后悔几次,也是不长记性,一个劲往皇后身边跑。
相比之下,万春、长春两宫的美人自然被冷落。
张太后想说,被太皇太后和太妃压了下去。
“年少夫妻,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况且,帝后琴瑟相调,有益正嗣绵延,乃国朝之福。”
从大明门抬进宫的夏福,是元后,是帝妻。